与韩文渊的交易,如同一阵清风,暂时吹散了刘嵩带来的阴霾,也为林逸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那位气质儒雅的丹师不仅带来了实实在在的灵石收益,更带来了一种可能性——通过正常渠道,将他精心培育的灵植价值最大化,而非仅仅依靠百草堂或时刻提防他人的觊觎。
十斤青玉灵米换回的灵石,足够支撑小院数月的用度,韩文渊附赠的那些炼制辟谷丹的辅药,更是引起了林逸浓厚的兴趣。
他将那些形态各异、散发着不同草木清香的辅药一一摆开,又取出一小捧晶莹的青玉灵米,目光在两者之间流转。
《混沌源初诀》包罗万象,其中亦有关于万物药性、君臣佐使的零散记载,只是远不如正统丹道那般系统。他之前萃取玉髓芝灵液,算是粗浅的运用。如今手头有了材料,一个念头在他心中萌生——能否尝试,以自身为炉,以混沌灵气为火,走出一条迥异于传统丹道的“炼制”之路?
并非要炼制多么复杂的丹药,而是从最基础的“辟谷丹”入手。辟谷丹所需材料简单,主料便是蕴含灵气的谷物,辅以几种调和药性、凝聚灵机的草木。失败的成本也低。
说做便做。
林逸没有丹炉,也没有地火。他盘膝坐在静室中,双手虚抱于身前,意念高度集中。一缕精纯的混沌灵气自丹田引出,在他双掌之间的虚空中缓缓盘旋、压缩,最终化作一团人头大小、色泽深邃、无声燃烧着的混沌真火。
这火焰并非炽热逼人,反而带着一种内敛的、仿佛能熔炼万物的厚重气息。
他小心翼翼地,先投入几粒青玉灵米。米粒在混沌真火的包裹下,并未瞬间焦糊,而是以一种缓慢而均匀的速度,被提炼出最精纯的米浆精华,杂质则在火焰中化为虚无。
随后,他依次投入那些辅药。每一种草药投入的时机、被火焰灼烧的角度与时间,都需要极其精妙的控制。林逸全神贯注,神识如同最灵敏的触须,感知着药液中每一丝细微的变化。
这是一个极其耗费心神的过程。对火焰的控制,对药性融合时机的把握,要求之高,远超他之前任何一次修炼或施法。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额发,脸色也微微发白。
第一次尝试,在融合第三种辅药时,因一丝灵力波动未能完美掌控,整个药液团骤然变得不稳定,随即在一声轻微的噗响中,化作一小撮焦黑的残渣,宣告失败。
林逸没有气馁,调息片刻,清理掉残渣,开始了第二次尝试。
失败。
第三次,失败。
第四次,药液勉强成型,但色泽浑浊,灵气涣散,品质低劣。
接连的失败并未让林逸沮丧,反而激发了他的好胜心。他如同最耐心的工匠,反复揣摩,不断调整着灵力的输出、火焰的温度、以及投药的节奏。他将每一次失败都视为宝贵的经验,仔细复盘,寻找那稍纵即逝的平衡点。
不知经历了多少次失败,当窗外天色再次蒙蒙亮时,林逸掌心中的混沌真火内,一团鸽卵大小、色泽乳白温润、散发着纯净灵气与淡淡米香的丹丸,终于缓缓成型,滴溜溜地旋转着,表面光滑无比,隐有光泽流转。
成了!
林逸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疲惫却满足的笑容。他将这枚自制的“辟谷丹”托在掌心,仔细感知。虽然其形态与传统丹药无异,但内里蕴含的灵气更加温和纯净,更带着一丝极淡的、属于混沌灵气的包容特性,长期服用,想必对身体更有裨益。
“便叫你‘**混沌辟谷丹**’吧。”林逸为其命名,虽然只是最基础的丹药,但意义非凡。这标志着他不再仅仅是一个“灵植夫”,更开始向着“炼丹师”的身份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
成功炼制出第一枚混沌辟谷丹后,林逸并未停下脚步。他继续用剩余的辅药和青玉灵米练习,成功率开始稳步提升。虽然过程依旧耗费心神,但每一次成功的喜悦,都推动着他不断前行。
数日后,当他带着几瓶新炼制的、品质稳定的混沌辟谷丹,再次来到坊市东头的“文渊阁”时,韩文渊见到他,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林道友,可是灵米又有了收成?”韩文渊热情地将林逸引入内室。
林逸微微一笑,取出一个玉瓶,推到韩文渊面前:“韩道友,此次前来,并非售卖灵米。而是林某近日偶有所得,炼制了些许辟谷丹,想请道友品鉴一二。”
“哦?”韩文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接过玉瓶,拔开瓶塞。一股比他平日炼制的辟谷丹更加纯净、平和的丹香逸散出来。他倒出一粒在掌心,只见丹丸圆润无瑕,色泽乳白,灵光内蕴。
“这……”韩文渊仔细感知着丹丸内的灵气构成与药性,脸上的惊讶之色越来越浓,“灵气精纯,药性温和,更难得的是……似乎蕴含着一丝独特的意蕴,能更好地被身体吸收,几无杂质残留。林道友,这当真是你炼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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