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顺子那带着哭腔的、断断续续的求救声,如同夜枭的哀鸣,刺破了千叟宴前夜宫中的死寂,也刺穿了林小满紧绷的神经。投毒!对方果然用了最歹毒的手段!而且目标不仅是她,还牵连了她身边无辜的小太监!
巨大的恐惧和愤怒瞬间淹没了林小满。她强迫自己冷静,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她迅速压低声音回应:“小顺子!别怕!你现在具体什么感觉?除了肚子痛发冷,还有别的吗?你在哪里?”
“我……我在下房……躲在床底下……不敢出声……呕……”窗外传来压抑的干呕声,“就是绞痛……冷……眼花……”
听起来像是急性肠胃炎的症状,未必是剧毒,但足以让人在关键时刻丧失行动力,甚至引发更严重的后果!对方的目的,或许就是让她明日无人可用,或者制造混乱牵连于她!
“你听着!”林小满语速极快,“我现在不能开门,目标太大!你坚持住!我马上想办法!”她脑中飞速运转。直接去找瑾瑜姑姑?深夜惊动太后寝宫的人,动静太大,而且没有确凿证据。尚膳监的值夜太监?谁知道是不是对方的人?
电光火石间,她想到了一个人——靖王赵琰!他既然能预知危险,必然有应对的后手!她立刻摸出怀中那枚凤纹玉牌,紧紧攥住,心中默念求助。同时,她飞快地撕下一片内衫衣角,用炭笔写下“顺子中毒,下房,速救”几个字,卷好塞进门缝底部,期望赵琰的人能发现。
做完这一切,她屏息凝神,紧贴门缝倾听外面的动静。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如同煎熬。就在她几乎要绝望时,一阵极其轻微却迅捷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她门外。接着,是低沉的、仿佛暗号般的两声叩击。
林小满心中一颤,低声问:“谁?”
“靖王府,奉命而来。”门外是一个陌生的低沉男声。
林小满不再犹豫,轻轻拉开一道门缝。只见一名穿着夜行衣、面容模糊的汉子闪身而入,动作悄无声息。他看了一眼林小满,目光锐利,低声道:“姑娘勿忧,小顺子已被带走救治。此事王爷已知,会处理干净,不会牵连姑娘。明日宴席,姑娘照常即可。”
话音未落,他人已如鬼魅般退出门外,消失在黑暗中。从始至终,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
林小满靠在门板上,心脏狂跳,冷汗湿透了内衫。得救了……小顺子得救了!赵琰的反应速度,远超她的想象!他在宫中,竟有如此隐秘而高效的力量!
这一夜,林小满再无睡意。恐惧、后怕、以及对赵琰那深不可测势力的惊悸,交织在一起。她更加坚定了必须尽快强大起来的念头。依赖别人的庇护,终究是空中楼阁。
翌日,千叟宴如期举行。宫中张灯结彩,喜庆非凡。林小满强压下心中的波澜,打起十二分精神,完美地制作并呈送了“四神福寿糕”等点心。宴席之上,太后凤心大悦,对那款寓意吉祥、味道清雅的点心赞不绝口,当众给予了厚赏,并金口玉言夸赞“林记”点心“匠心独运”。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宫闱,并随着宴席结束、各方人马离宫,以惊人的速度席卷了整个汴京城!
“听说了吗?太后娘娘亲口夸了‘林记’的点心!”
“何止是夸!是厚赏!金口玉言啊!”
“了不得!这‘林记’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以后这‘林记’的点心,可是带着‘御赐’的光环了!”
当林小满圆满完成差事,拖着疲惫却兴奋的身躯,带着太后的赏赐和宫中的正式嘉奖文书回到“林记”食坊时,她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铺子门前,人山人海,排队的长龙从东市尾巷一直蜿蜒到了主街口,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壮观数倍!人们翘首以盼,议论纷纷,脸上充满了好奇、羡慕与渴望。许多衣着华贵、明显是富户管家模样的人也在队列中,手持名帖,焦急等待。
“小满回来了!”
“林姑娘回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人群顿时骚动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她身上,充满了热切与敬意!
林老实和王大娘激动得老泪纵横,石猛虽然依旧沉稳,但紧握的拳头和微红的眼眶也泄露了他内心的激动。铺子里,钱匣早已装满,地上还堆着不少预订的定金和礼品!
“御前点心”、“太后夸赞”——这金光闪闪的招牌,给“林记”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爆炸性的声誉和客流!生意规模,瞬间急剧扩大!
最初的狂喜过后,现实的问题立刻摆在了面前。汹涌的人潮,远远超出了“林记”现有的接待能力。铺面狭小,灶台有限,人手严重不足(林小满入宫期间,全靠石猛、林老实和王大娘三人勉力支撑),排队时间漫长引发顾客抱怨,外送订单堆积如山……原有的经营模式,瞬间被冲垮了!
“这样下去不行!”林小满看着焦头烂额的父亲和王大娘,以及忙得脚不沾地的石猛,果断做出了决定,“必须扩大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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