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千尺幢那生死一线的惊魂时刻,刘天金胸腔里狂跳的心脏终于渐渐平复。残余的肾上腺素褪去,留下的并非后怕,而是一种奇异的、劫后余生的感激。
那声石破天惊的“小心坠落”仿佛还在耳膜里嗡鸣,清晰得不像幻觉。它来得突兀,却精准地将他从坠落的边缘拽了回来。这声音……绝非恶意。它像黑暗中伸出的一只手,冰冷、直接,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保护意味。是谁?或者……是什么?刘天金压下翻腾的疑惑,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这份恩情,他记下了。
“宝贝,有没有受伤?”刘天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顾不得自己掌心的刺痛,急切地上下左右查看段雪玉。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她的手臂、肩膀、膝盖,生怕漏掉一丝擦碰的痕迹。
“没有,还好戴手套了……”段雪玉抬起手,掌心朝外,厚厚的登山手套掌心部分清晰地印着铁链的纹路,甚至有些磨损,但皮肤完好无损。她长长吁了口气,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经比刚才在千尺幢顶端时镇定了许多。
“天金哥,你受伤了没?”段雪玉立刻反握住刘天金的手腕,拉过他的手查看。只见他宽厚的手掌上,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掌心被铁链的棱角硌得一片通红,甚至微微肿起,有几处表皮被磨得发亮,隐隐有破皮的迹象。
“嘶…”被段雪玉的手指轻轻一碰,刘天金忍不住吸了口冷气,随即又强笑道:“没事,真没事!我皮糙肉厚的,这点红肿算啥?就是刚才攥得太狠了,缓缓就好。”他活动了一下手指,感觉筋骨有些酸胀,但并无大碍。他用力握了握拳,向段雪玉展示自己的“无恙”。
两人在相对平缓处找了个石阶坐下,山风吹过汗湿的衣衫,带来一丝凉意,也吹散了方才的紧张气氛。补充了些水分,休息了约莫半个小时,紧绷的神经才彻底松弛下来。
“我们继续吧,”刘天金站起身,目光投向更高处云雾缭绕的山巅,声音里带着一种闯过难关后的沉稳力量,“也休息够了。我记得顺口溜,‘千尺幢,百尺峡,老君犁沟往上爬’。百尺峡就在前面,过了它和老君犁沟,北峰顶就不远了!估摸着再努力一两个小时,我们就能站在峰顶看风景了!加油,雪玉!”
段雪玉用力点点头,眼中也燃起斗志:“嗯!加油!”
百尺峡果然如其名,虽比千尺幢短些,但那份直上直下的压迫感丝毫未减。两侧峭壁如同被巨斧劈开,狭窄的通道仅容一人通过,抬头望去,嶙峋的石壁仿佛随时会倾轧下来。
然而,有了千尺幢那“一步地狱”的极致体验,百尺峡的险峻在两人眼中,竟显得“温和”了许多。他们默契地保持着节奏,每一步都踩得沉稳,每一次抓握铁链都充满信心。恐惧,已经被征服感替代。
走走停停,渴了就啃一口清甜的苹果,或者抿一口补充电解质的盐水。段雪玉的变化尤为明显,最初的惊惶无措已被一种专注的坚韧取代。她不再需要刘天金时刻提醒,每一步都走得安稳而坚定,仿佛与这险峻的山道达成了某种和解。
终于,他们又来到了一道着名险关——老君犁沟。
眼前是一条在近乎垂直的灰白色花岗岩壁上硬生生凿出的深槽,长长的石阶如同天梯般向上延伸,消失在视野尽头。沟壁高耸,光线幽暗,更显其深邃与陡峭。空气中弥漫着岩石特有的冷硬气息。
“宝贝,歇口气,我给你讲讲这老君犁沟的来历。”刘天金扶着沟壁,指着那望不到头的石阶,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带着回响。
“相传在远古的时候,这里陡峭得如同镜面,光滑得连猿猴都难以攀附,凡人只能在山脚下绝望地仰望峰顶,徒呼奈何。”刘天金的声音抑扬顿挫,仿佛在讲述一个古老的传奇,“太上老君,这位道教的至高神明,云游四海时途径此地,见此情景,心生悲悯。于是,他将犁具套在自己那头神异非凡的青牛背上,倒骑牛身,轻喝一声。只见那青牛奋起神力,四蹄踏石如履平地,锋利的犁铧硬生生在这光滑如镜的绝壁上,犁出了这道深深的沟壑!据说,仅仅一夜之间,这条通途便告完成。”
刘天金讲得绘声绘色,段雪玉听得入神,仰望着那陡峭得令人眩晕的石阶,不由得惊叹:“那太上老君的坐骑,神力真是惊天动地啊!这简直是开山辟路的神迹!”
“那是自然!”刘天金连忙附和,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恭敬,“太上老君乃是道祖,法力通天彻地,他的坐骑沾染神性,自然也是力大无穷,非凡俗可比。”他心中默念:老君在上,小子心诚,刚才的顺口溜和这故事,您老人家若是听见了,还请多担待,保佑我们平安登顶。他下意识地对着沟壑深处微微颔首,仿佛在向冥冥中的存在致意。
攀登老君犁沟是对体力和意志的双重考验。五百多级陡峭的台阶,每一步向上都需要调动全身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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