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边吃边聊,话题像溪流般自然流淌,从课堂上的趣事讲到周末的安排,事无巨细,都是无障碍的交流,默契得仿佛对方就是自己思绪的延伸。
桌上的菜渐渐见少,刘天金突然想起了什么,放下筷子,眼神认真地看着段雪玉:“对了,国庆节不到一个月就要到了,你有什么安排?”
段雪玉夹起一根豆芽,闻言动作顿了一下,抬头道:“可能回老家吧,妈妈电话里一直念叨着想我了,说好久没见了。”她语气里带着点对家的思念。
“我在想……”刘天金用筷子无意识地拨弄着碗里剩下的几粒米饭,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如果你不介意,我……我能去你家乡看看吗?听说那边山清水秀,风景很美。”他说完,目光有些闪烁,不敢直视段雪玉的眼睛。
段雪玉的筷子彻底停在了半空,那双清澈的眸子带着点惊讶和探寻看向刘天金:“你是说……见家长?”她微微歪着头,嘴角抿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不不不!”刘天金连忙摆手解释,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染上了一层薄红,“就是……单纯去旅个游,感受一下你长大的地方!”他语速加快,试图掩饰那份被戳破心思的窘迫,“当然,如果你觉得太快了,或者不方便……”
“好啊!”段雪玉轻声打断他,脸上的笑容像初绽的栀子花,纯净又带着点羞涩,“我妈妈其实……早就想见见你了。”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刘天金的心湖,瞬间漾开喜悦的涟漪。
刘天金的眼睛“唰”地一下亮了起来,如同点亮了两盏小灯:“真的?”他身体不自觉地前倾,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
“嗯,”段雪玉用力点点头,模仿着她母亲在电话里那种带着好奇又慈爱的语气,惟妙惟肖:“‘雪玉啊,那个总带你去玩、上次还带你去北京旅游的男生,到底怎么样啊?对你好不好?’她总这么问。”这可爱的模仿逗得刘天金咧开嘴,露出整齐的牙齿,刚才的紧张一扫而空,只剩下满心欢喜。
“宝贝,”刘天金笑着,语气温柔地追问,“说起来,去年的北京之行好玩吗?故宫、天坛、颐和园、奥林匹克公园……哪个地方你印象最深?”
“都好玩,”段雪玉的脸颊又飞起两朵红云,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不过……你太坏了……”声音低了下去,显然是想起了某些只有他们两人知晓的、令人心跳加速的亲密场景。
刘天金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心中爱意更盛,他放下筷子,隔着小小的餐桌凝视着她,在心底默默许下郑重的诺言:“以后有了钱,一定带你玩遍大江南北,走遍这世界上每一个美丽的地方……” 这个念头如此清晰而坚定。
去年暑假,尚在大二的刘天金没有回家,顶着酷暑留在学校带了一个假期的家教,辛辛苦苦攒下了三四千块钱。
国庆假期一到,他就迫不及待地约了小女友踏上了开往北京的火车。
那短短的三天,不仅看遍了帝都的风景名胜,更像是投入爱河的催化剂,让两人的感情完成了质的飞跃,变得更加亲密无间。
也是从那以后,在无人处,段雪玉总会含羞带怯地喊他一声“老公”,而在人前,则保持着“天金哥”的称呼。
刘天金则不同,无论身边有多少同学经过,他都是“宝贝”长“宝贝”短地叫着,那亲昵的称呼仿佛是他向世界宣告爱情所有权的独特方式。旅行,果然是提升情侣感情最神奇的催化剂!
“那我可得好好表现,争取给阿姨留个好印象!”刘天金坐直身体,故意板起脸,一副如临大敌的严肃模样,“阿姨喜欢什么?是喜欢喝茶?还是需要买点保健品?或者……”他脑子飞快地转着,想着第一次登门该带什么才不失礼数。
“哎呀,不用那么麻烦,”段雪玉柔声打断他,温柔的双眼仿佛带着安抚的意味,“你人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到我家就行了。我妈她就是……想亲眼看看,是哪个小伙子把她女儿的心给‘拐’走了,还对她这么好。”她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人目光相接,眼中都盛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此刻的甜蜜。
食堂里依旧人声鼎沸,碗碟碰撞声、交谈声此起彼伏,但在他们这个小角落里,周围的嘈杂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开去,变得遥远而模糊。
眼前只有对方温暖的笑脸,耳边只有彼此的心跳和轻柔的话语。这一刻,这充斥着油烟味、廉价桌椅和朴素饭菜的大学食堂,在刘天金和段雪玉眼中,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柔光,成了世界上最温馨、最浪漫的专属约会场所。
看着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食堂环境,看着对面心爱的女孩,刘天金一边扒拉着碗里最后一点饭粒,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了更早的时候——他们爱情开始的地方,也是在这平凡而喧闹的食堂。
那是大二的五月,一个同样阳光明媚的中午。刘天金和往常一样,跟死党周宏勾肩搭背地挤在食堂打饭的长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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