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苏清雪笑着追加了一瓶法国庄园原酿葡萄酒。侍从很快端来冰桶与醒酒器,晶莹冰块衬得酒瓶愈发雅致,水珠顺着瓶身缓缓滑落,在暖光下泛着细碎的光。他先将酒稳稳置入冰桶冰镇,片刻后取出,小心翼翼拔掉瓶塞,醇厚酒香伴着细微的“啵”声悄然弥散。琥珀色酒液缓缓注入醒酒器,沿器壁划出柔和弧线,随后两只高脚杯被轻放在两人面前。
“喝红酒要先醒一醒,”苏清雪侧过身,轻声给李峰示范,“像这样轻轻晃杯,让酒液挂在杯壁上,先闻闻香气,才能尝出它真正的味道。”李峰依言握住杯柄轻晃,看着酒液在杯中流转,鼻尖先捕捉到葡萄的甜香,混着一丝淡淡的果酸,入口时果然顺滑易咽,全无想象中的涩感。他笑着朝苏清雪点头——这是他第一次喝葡萄酒,却因身边人的耐心讲解,品出了不一样的细腻滋味。
很快,服务员端上最后一道松茸。盘中的松茸经精心摆盘,搭配着翠绿时蔬与剔透酱汁,精致得如同艺术品。李峰望着眼前的西餐,心里暗自感慨:他本是习惯粗茶淡饭的人,从未想过一顿饭能有这般讲究,原来西餐吃的不只是食物,更是这份慢下来的惬意氛围。但看着苏清雪眼中的笑意,他不愿扫了兴,即便有些拘谨,也慢慢品尝着,努力跟上她的节奏,直至半饱。
悠扬的钢琴声在餐厅里流淌,李峰忽然抬眼,朝不远处的服务员招了招手。“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服务员快步走来。“我能去弹一曲钢琴吗?”李峰声音不大,却带着几分认真,“想献给我的女朋友。”服务员眼中瞬间亮起,笑着应道:“当然可以!我这就跟钢琴师沟通,为您让出位置。”
一旁的苏清雪好奇探头:“你跟他说什么呢?”李峰握住她的手,眼底漾着笑意:“待会给你个惊喜,弹首钢琴曲送给你。”苏清雪眼睛一亮,惊喜道:“好啊!我还不知道你会弹琴呢!”
片刻后,正在演奏的钢琴师停下双手,笑着朝李峰点头示意,起身让出座位。李峰深吸一口气,轻轻抖了抖衣角,缓步走向钢琴。走到琴前,他又顿了顿,闭上眼睛回想片刻——这首改编版的《阿德里娜》,是他在孤儿院时,院长手把手教他的,也是他唯一弹得熟练的曲子。
他缓缓坐下,指尖先在琴键上轻轻拂过,像是在与老朋友打招呼。随后,双手抬起,如穿花蝴蝶般落下,悠扬旋律瞬间从指尖流淌而出。他闭着眼睛,将所有心意都融进琴声里:有对过往的怀念,更有对身边人的珍惜,每一个音符都带着最真挚的感情,在餐厅里静静散开。
李峰彻底沉浸在琴声中,指尖在黑白琴键上灵动跳跃,似带着心事在琴键上倾诉。当最后一个温柔的音符落下,他没有立刻睁眼,依旧闭着双眼静坐,指尖还轻轻停留在琴键上,任由那曲缠绵旋律在心头缓缓回荡。
这首《阿德里娜》,承载着他与院长的回忆。每次弹奏,院长慈祥的笑容、为他掖被角的温暖、教他认字时的耐心,都会清晰浮现在眼前。可那位从襁褓中把他带大、给了他唯一温暖的老人,早在几年前就离开了,从此,他再也见不到那个会摸着他头说“要好好长大”的人。想到这里,两行泪水悄无声息从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滴在衣襟上。此刻,他弹奏的不只是献给苏清雪的心意,更是对院长的思念与缅怀。
餐厅里安静了几秒,随即响起热烈的掌声,宾客们纷纷朝他投来赞许又温柔的目光。李峰这才缓缓睁眼,迅速抬手抹去眼角泪痕,起身面向众人深深鞠了一躬,而后转过身,脚步沉稳地走回苏清雪身边。
“喜欢吗?”他轻声问,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未平的情绪。苏清雪望着他泛红的眼眶,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用力点头:“喜欢,特别好听。”顿了顿,她又柔声追问,“你怎么哭了?”
李峰握住她的手,眼底带着怅然,却又藏着一丝暖意:“想到了把我养大的孤儿院院长,这首曲子,也是弹给她的。”苏清雪的心轻轻一揪,她收紧手指,将他的手贴在自己掌心,温柔又坚定地说:“以后有我陪在你身边,你不用再担心孤单,也不用怕失去爱了。”
李峰望着苏清雪的眼睛,郑重点头,声音满是珍视:“我知道,谢谢你给了我这份爱。是你让我在孤寂的人生路上,找到了方向,不再迷茫。以后,我们一起走、一起闯,一起过下半辈子,好不好?”
“好啊!”苏清雪用力应声,眼底闪着明亮的光,握紧了他的手。这顿温馨的晚餐,像一束暖光,不仅驱散了李峰心底的悲伤,更让两人的感情又加深了几许。他们都清楚,未来的路或许会有风雨,但只要彼此并肩,便有了克服一切的勇气,能一起走向属于他们的明天。
晚餐结束,李峰彻底卸下那份怅然,脸上满是轻快的笑意。走出餐厅时,他忽然转身,紧紧拥抱了苏清雪,随后细心为她戴好头盔,拍了拍摩托车坐垫,笑着说:“来吧,我的爱人,上我的车,咱们‘飙’起来!”
苏清雪拉着车把,有些担忧地问:“你喝了红酒,骑车没问题吗?”李峰闻言,静静体味了一下周身——凭借修炼的底子,这点红酒对他而言早已代谢干净,身体早已恢复清明。他拍了拍胸口,语气笃定:“放心,一点事没有!”说着,还主动将手心递到苏清雪面前,“你摸摸,是不是有汗?这是我逼出来的酒气。”苏清雪伸手摸了摸,手心果然带着湿意,悬着的心彻底放下,安心地坐上了摩托车。
摩托车的轰鸣声瞬间响起,带着两人的笑声,灵活地穿梭在街道的灯火中。李峰彻底放飞了心情,此刻的他,仿佛化作翱翔天地的苍鹰,满心都是对未来的憧憬——他想带着爱人周游世界,做所有喜欢的事,陪她走完漫长一生。
苏清雪在身后紧紧抱着他的腰,脸颊贴着他的后背,清晰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这份踏实又炽热的感觉,让她心头满是暖意——或许,这就是这个男人能给她的,最纯粹、最安稳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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