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与黄耀炳处境相似。局势变幻,危机与机遇并存。若能巧妙运作,便可借势崛起。若按部就班,不知还要蹉跎多少岁月。
"我会谨慎行事。"陈志钺仰头饮尽啤酒,"即便电视台不予配合,我也有后手准备。那些洋人,他们内部也非铁板一块。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纷争,就能借力打力。你当年能崛起,不也是借了洋人的势?"
龙卷风听罢,缓缓点头。
二人继续观看电视直播。画面中,警队人马陆续撤离廉记大厦,不少中高层警官正举着喇叭劝导人群冷静......
半小时后,黄耀炳来电告知二人警队对他的新安排,并向陈志钺表达谢意。
一周后,满汉楼。
成功避开警廉冲突并顺利转正的黄耀炳,特意在老欧这里订了包厢宴请陈志钺。推辞不过,陈志钺只得带着张天志和周大彬赴约。
步入包厢,陈志钺神色微变——在场人数远超预期。除参与当晚行动的程小东外,还有一老、二中、一少四位男子,皆是片中的熟悉面孔。
"来来来,这位就是我的贵人陈志钺先生。这次能渡过难关,全赖陈先生相助。"黄耀炳热情地拉着陈志钺入座主位,随即为他介绍在场众人:"这位是中区副署长曹达华;右手边是跑马地警署代理署长陈健欣;那边长相粗犷的是油麻地代理署长黎家仁,绰号'打横黎';最年轻这位是西九龙刑事组负责人林雷蒙。"
(心里暗忖:这五个专让下属背黑锅、专克周星星陈家驹五福星的煞星,谁碰上谁倒霉。)
"荣幸结识各位阿Sir!大彬,去我后备箱把那两瓶茅台拿来,今晚定要尽兴!"陈志钺向周大彬使了个眼色。
身为神偷的周大彬岂会不知后备箱空空如也?他讪笑着挠头:"陈先生,那两瓶茅台昨晚被我和黄飞洪喝光了。"
"你们两个衰仔!这不是让我在诸位面前失礼吗?"陈志钺佯怒起身,"各位先用,我带人回去取酒。"
众人纷纷劝阻:“陈先生不必如此破费。”
“对呀对呀,随便点些酒菜就好。”
……
陈志钺执意要取茅台,骂骂咧咧拉着周大彬往外走。
张天志满心疑惑地跟上,茅台放在我的柜台下面?我怎么不记得这事?
况且,那条柜台不是早被信一卖掉了吗?
刚出包厢,陈志钺便加快脚步。他摸不透老黄组这个局的用意,但一群老狐狸聚在一起准没好事。
包厢内,黄耀炳立刻成为众矢之的。
曹达华率先发难:“老黄,你介绍的这位金主靠不住啊,菜都没上人就溜了。”
黄耀炳挠头:“早说过让我先摸底,你们非要一起来。这下可好,正事没谈先把人吓跑。”
“哪还有时间等你摸底?
上头限期让我们上交这些年捞的黑钱。
交不出钱,就算有特赦令也得提前退休。
咱们拖家带口的,没了这身警服护着,以前得罪的帮派能放过我们?
除非全家逃离港岛,否则谁顶得住?”黎家仁愁容满面。
陈健欣和林雷蒙也连声催促,要黄耀炳把陈志钺请回来。
无奈,黄耀炳转向程小东:“小东啊...”
“干嘛?黄叔你笑得这么猥琐,该不会让我使 计吧?
你们真觉得阿钺好我这口?”程小东甩手夹起花生米:“神经!”
“话不能这么说。
你毕竟是女性,那晚还当过陈先生女伴。
你去请他比我们方便。
再说我已经请过一次,再去就太不识趣了。”
黄耀炳殷勤倒茶,指着四人:“你这几位叔伯砸锅卖铁还差些缺口。
陈先生财力雄厚,若能帮忙,大家就不必背井离乡。
这事办成了,日后调来我们任何部门,刑事组负责人的位置就是你的。”
见黄耀炳服软,四个老狐狸立即接力吹捧。
五分钟内,程小东就从男人婆被夸成男女通杀的中性 。
“好吧...我去试试。
但先说清楚,你们到底要多少钱?
要是报个天文数字,岂不是让我得罪人?”程小东临出门前追问。
几人交头接耳后报出的数字让程小东倒吸凉气——230万港币。
1977年的230万,可不是小数目。
曹达华和陈健欣身为探长,黎家仁与林雷蒙仅是探目或军装头目。
四人联手竟贪墨如此巨额钱财,即便变卖家产退还部分赃款,数目仍令人咋舌。
程小东几乎想撒手不管——她暗自盘算,恐怕把自己卖给陈志钺都抵不上这笔钱。
"别误会,这不单是我们四个人的数目。"曹达华看出她的顾虑,弹了弹烟灰,"手下总得养些心腹。这次若不搭救他们,即便保得住职位,往后成了光杆司令,迟早被人取代。"
程小东神色稍霁,摇头推门而出,驾着黄耀炳的轿车直奔陈记食品公司。
旺角的三层小楼里,三家临街商铺占据一楼,二三楼充作办公场所。这原是长乐社旗下最大的赌档,经陈志钺与曹燕君运作,以远低市价转入陈记名下,暂作总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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