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霍云(李文渊)带领着初步适应了新世界规则的同伴,踏上前往往京城的路途之时,一股远比天地规则重组更加深沉、更加致命、仿佛源自宇宙本身的冰冷恶意,如同潜伏许久的毒蛇,骤然亮出了獠牙!
并非来自外界任何具体的攻击,而是直接作用于所有具备感知能力的存在——尤其是像霍云(李文渊)、玉藻前这样与天地法则联系紧密的个体——意识最深处的、无法屏蔽的……“宣告”!
那是一种超越了语言和图像的、纯粹由绝对“秩序”与“终结”意念构成的洪流,强行灌入了他们的感知。
没有声音,却“听”到了仿佛亿万颗星辰同时熄灭时发出的、寂寥而宏大的哀鸣。
没有画面,却“看”到了无数精密运转的齿轮在达到某个极限后,同时卡死、崩碎,最终归于绝对静止的、令人窒息的景象。
没有情感,却清晰地“感受”到了一股庞大到无法形容的意志,正在执行它最后的、也是唯一的指令——【全面格式化】。
紧接着,一个冰冷、精确、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倒计时”,如同烙印般,出现在所有能够接收到这“宣告”的存在意识之中:
【位面稳定性系数低于临界阈值】
【试验场演化路径严重偏离预设模型】
【执行最终清理协议:全面格式化】
【倒计时启动:71:59:59……71:59:58……】
七十二个时辰!整整六天!
这倒计时并非虚幻的数字,而是伴随着某种实质性的、世界层面的“剥离”感。霍云(李文渊)猛地停下脚步,混沌色的眼眸骤然收缩。他(们)清晰地感觉到,脚下大地那刚刚焕发出的、充满弹性的生机,正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抽离”,重新变得僵硬、死寂;空气中那些活泼跃动的能量粒子,仿佛被套上了无形的枷锁,变得迟滞、黯淡;甚至连天空那变幻不定的云彩,其流动的速度也似乎在减缓,色彩向着一种灰败的、毫无生气的色调滑落。
世界,正在被强行“消毒”,被剥离所有“冗余”和“错误”,准备回档到某个“纯净”的初始状态!
“怎么回事?!”赵虎虽然无法像霍云(李文渊)和玉藻前那样清晰感知到法则层面的剧变,但那源自灵魂深处的、仿佛天塌地陷般的大恐怖,让他瞬间汗毛倒竖,肌肉紧绷,巨阙剑本能地横在胸前。
玉藻前脸色煞白,娇躯微颤,她感觉自身与天地间那刚刚建立起的、更加亲密的能量联系,正在被一股蛮横的力量强行切断、抹平。“是……是它!它还没死!它要……拉我们一起毁灭!”
赛鲁班抱着的几个刚刚有点适应新能量环境、开始重新闪烁微光的机关零件,瞬间光芒尽失,甚至表面出现了细微的、仿佛被岁月急速腐蚀的痕迹。“规则……规则在排斥我们!在排斥一切!”他惊恐地大叫。
巫医更是直接瘫软在地,双目无神地望着那逐渐失去色彩的天空,喃喃道:“祖灵……也阻止不了……最终的……寂灭吗……”
这并非局部的影响。霍云(李文渊)的感知如同雷达般疯狂扫描着所能触及的极限范围。
他(们)“看”到,千里之外的北境,那原本正在酝酿的狂暴风雪,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然后以一种违反自然规律的方式急速冰封、凝固,化为一片绝对静止的、连时间仿佛都冻结了的死域。
他(们)“听”到,南疆瘴疠之泽中那些蠢蠢欲动的古老存在,发出了凄厉而绝望的哀嚎,它们的力量连同它们存在的痕迹,正在被一股无形的抹布缓缓擦除。
他(们)感应到,中州繁华的城镇中,恐慌如同瘟疫般爆发。一些人莫名其妙地开始遗忘最近的记忆,一些基于新规则刚刚显现的“神迹”或“异宝”瞬间失去灵光化为凡物,甚至连一些人的情感都似乎在变得淡漠、趋于某种“平静”的绝望。
这不是混乱,这是……抹杀!是“主神”系统在核心逻辑海被摧毁后,启动的最终、也最极端的自毁程序——将它管理下的所有“试验场”,连同其中所有的“变量”和“错误”,彻底归零!
“它……是要将整个世界……作为它逻辑失败的……殉葬品。”霍云(李文渊)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彻骨的寒意。他(们)终于明白,摧毁逻辑海,并非胜利的终点,而是触发了这疯狂造物最后的、也是最彻底的疯狂!
那冰冷的倒计时,如同死神的脚步声,一声声,敲打在每一个感知到它的生灵心头。
71:48:33……71:48:32……
时间,在以无可逆转的速度流逝。按照这个趋势,根本不需要七十二个时辰,这个世界的生机、色彩、情感、记忆……所有构成其存在的一切,都将被逐步剥离、格式化,最终沦为一片冰冷的、没有任何意义的虚无。
希望的曙光刚刚显露,便被最深邃的绝望瞬间吞噬。
然而,在这仿佛注定终结的倒计时中,霍云(李文渊)那混沌色的眼眸里,最初的震惊与寒意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冷静与……被彻底激怒后的疯狂战意。
他(们)缓缓抬起头,不再去“听”那死亡的倒计时,而是将所有的感知,所有的意志,都聚焦于自身那融合了霍云、李文渊以及系统“可能性”本源的混沌核心。
“想格式化我们……”他(们)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而桀骜的弧度,那弧度里,既有霍云百死无悔的决绝,也有李文渊被逼到绝境时准备挖下巨坑的狠厉。
“那就看看……”
“是你这冰冷的程序算得快……”
“还是我们这群‘错误’和‘BUG’……”
“掀桌子的速度更快!”
他(们)的目光,再次投向了京城的方向。只是这一次,目光中蕴含的,不再是观察与布局,而是……最终决战的号角!
真正的生死时速,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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