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十七分，柯景阳被连续不断的，手机震动声惊醒。
五条未读消息，来自"韭菜互助群"，最上方是一张截图，某财经大V"金手指"，刚发布的文章：《独家：新月旅游入选国家级，智慧文旅试点，目标价翻倍！》。发布才23分钟，转发量已经破万。
他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膝盖撞翻了泡面桶。汤汁在地板上，蔓延的同时，交易软件已经打开。"新月旅游"的分时线，像一柄出鞘的利剑，在整体大跌的市场中，逆势暴涨7%。
"操！"
保证金警告的，红框不断闪烁，显示他再做空单，就要爆仓了。手指悬在"平仓"按钮上，发抖时，王叔的语音，突然跳出来："别碰！这是标准轧空局！"
柯景阳点开"金手指"的主页，发现这篇爆文的IP地址，赫然显示：新月市临江商务区B座。而三个小时前，他刚在，工商登记系统里查到。新月旅游的注册地，正是临江商务区B座18层。
屏幕突然弹出，视频推送：西装革履的专家，在演播室侃侃而谈。"根据我们的调研，云雾山风景区，实际已完成数字化改造..."背景画面里，闪过一个标识牌，柯景阳瞳孔骤缩，那是他前天刚在论坛看到的，网友实拍的"景区维修指挥部"的牌子。
股价冲破涨停板的瞬间，他的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新月证券’您的融券合约，已触发强制平仓...
楼道里突然，传来脚步声。透过猫眼，他看见两个穿"新月旅游"工装的人，正核对门牌号。其中，一人举起手机，屏幕上是柯景阳，昨晚在股票论坛上发的，做空分析截图。
网吧的霓虹灯招牌，在雨夜里沙沙作响，柯景阳盯着屏幕上，刺眼的红色数字：【账户余额：-82,376.19】。泡面的热气，模糊了显示屏，那串数字，在雾气中扭曲变形，像一条吐信的毒蛇。
"先生，您的上网时间，还剩15分钟。"网管敲了敲隔板。柯景阳机械地掏出手机，锁屏上还显示着，三小时前收到的短信：‘新月证券’您的账户已触发，强制平仓，负债金额......
刷新键被按得啪啪作响。新月旅游的股价，走势图上，那根代表，今日涨幅的红色柱线，还在向上延伸+18%。他突然注意到，分时成交量，在涨停板后的诡异波动：每隔15秒就会出现一笔500手的买单。
次对倒拉升..."他喃喃自语，突然笑出声来。邻座打游戏的初中生，惊恐地瞥了他一眼。
键盘被拳头，砸中的瞬间，泡面汤溅满了，王叔给他的那张便签上。皱巴巴的纸片上，老人歪歪扭扭的字迹，在油渍中若隐若现："割肉是门手艺，挨打要立正。"
手机突然震动。林小雨发来的，量化模型截图，正好圈出新月旅游，今日的异常交易特征。每笔500手买单的IP地址，居然都指向，同一个MAC地址。
"有意思吗？"柯景阳对着空气发问。屏幕上的股东人数，统计显示，就在股价暴涨这天，机构持股比例增加了7%。他点开营业部APP，爆仓明细里，那行小字格外讽刺：【平仓价格较现价低22%】。
网吧的玻璃门，突然被推开，穿西装的男人，举着伞四处张望。柯景阳瞥见，他衬衫袖口的，新月集团logo，猛地按下主机电源键。黑暗的屏幕上，倒映出自己扭曲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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