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文包像个烫手山芋,硌在我怀里,冰凉的皮质底下,好像藏着能炸碎一切的雷。我瘫在深水埗一栋唐楼天台的水塔后面,像条被抽了骨头的死狗。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新伤叠旧伤,疼得已经麻木了,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虚脱,喘口气都嫌费劲。银河汇那场搏命,关公爷上身般的神勇过后,是加倍的掏空感,现在连根手指头都懒得动。
天台风大,吹得人直哆嗦,但也吹散了一点我身上那股垃圾堆里滚过的馊臭味儿。底下是密密麻麻的旧楼棚顶,晾衣绳挂得跟蜘蛛网似的,再往下,是庙街那边隐隐传来的喧嚣,像个永远不歇气的背景音。
睚眦纹身死沉沉的,过肩龙也歇了菜,就剩点吊命的底子。背后的关公,那股子沉重感还在,但没了之前的灼热,更像块凉透了的烙铁,贴着脊梁骨。它老人家发完威,估计也得歇会儿。
现在最要命的,不是疼,是饿,是渴。嗓子眼干得冒烟,胃里像有只手在掏。从昨晚到现在,水米没打牙,铁打的也扛不住。公文包再重要,也得有命开。
得先找点吃的喝的。
我咬着牙,撑着旁边锈迹斑斑的水塔外壳,一点一点把自己挪起来。左腿吃不住劲,软得像面条,全靠右腿和胳膊死扛。每一步都蹭着地皮挪,跟七八十岁的老头儿似的。
蹭到天台门口,楼梯间黑黢黢的,一股子尿骚味。我扶着墙,一步一步往下挪,楼梯又陡又窄,差点滚下去。好不容易下到顶楼走廊,两边房门紧闭,静悄悄的。
我像贼一样,挨家挨户瞄着门缝。有一家门口放着个塑料袋,里面好像是几个空矿泉水瓶和外卖盒。我蹲下去,哆嗦着手翻找,还真在盒底找到几根没啃干净的排骨和一点冷掉的米饭。也顾不上脏不脏了,抓起来就往嘴里塞,骨头渣子硌得牙疼,但那股油腥味进肚,总算压下去一点火烧火燎的饿。
又找到半瓶不知道谁喝剩的矿泉水,瓶口都脏了,我也顾不得,仰头灌了下去。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像久旱逢甘霖,虽然解不了根本渴,但好歹缓过一口气。
吃饱喝足(如果能算得上的话),力气回来了一点点。我缩回楼梯拐角的阴影里,把那个黑色的公文包放在膝盖上。心跳又开始加快。这里面,到底装着什么?是老鬼的命门?还是催我死的符咒?
深吸一口气,我摸索着扣锁。是密码锁,三位数。我试着拧了拧,纹丝不动。硬撬?没工具,动静也大。
正琢磨着,忽然摸到公文包侧面一个不起眼的夹层,有点鼓囊。我用指甲抠了抠,扯开一点缝隙,里面好像塞着张硬纸片。我小心地把它抽出来,是张折叠起来的便签纸,上面用钢笔写着一行潦草的字:
「货已验,款入离岸户头。老鬼吩咐,尽快清理门户,韦吉祥必须消失。」
落款只有一个字母:「V」。
我瞳孔猛地一缩!清理门户?韦吉祥必须消失?老鬼果然要对我下死手!这个“V”是谁?老鬼的心腹?陈天雄的上线?
这条信息,证实了白头佬没说谎,也把我往绝路上又推了一把。老鬼集团已经把我列为必须清除的目标了。我现在真是四面楚歌,差佬、崩牙巨、老鬼,全想要我的命。
但这条信息也给了我一点线索——“离岸户头”。洗钱渠道!如果能找到这个账户信息,或许能摸到老鬼的财路!
我强压住心里的惊涛骇浪,把便签纸小心翼翼塞回原处。现在关键是打开这个包!密码会是什么?陈天雄的生日?手机尾号?或者……老鬼相关的数字?
我努力回想所有可能相关的信息。根叔提过的?阿崩无意中透露的?或者……关公纹身有没有提示?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背,关公爷依旧沉默。
妈的,猜不了。只能硬试,或者找机会撬开。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藏身,再从长计议。深水埗不能久留,阿崩和老鬼的人很可能在搜捕我。
我想起了七叔。那个住在流浮山附近、嘴严手艺好的老中医。他虽然贪钱,但至少还有一点江湖规矩,而且地方偏僻。现在能信的,好像也只有他了。
打定主意,我重新把公文包紧紧抱在怀里,拄着那根快散架的雨伞,像条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溜出唐楼,融入深水埗迷宫般的小巷。
不敢坐车,只能靠两条腿走。从深水埗到流浮山,路程不近。我专挑最偏僻、最绕远的路走,避开大路和摄像头。一路上提心吊胆,看到穿制服的或者形迹可疑的人就躲。伤口在不停行走下又开始渗血,浑身跟散了架一样。
走了不知道多久,天都快亮了,我才终于摸到流浮山那片熟悉的、荒凉的海边。七叔那间孤零零的木板屋就在前面。
我几乎是爬着到了门口,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七叔警惕的声音:“边个?”
“七叔……系我……韦吉祥……”我声音嘶哑得自己都听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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