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肃可来?”他问。
“来过。”吕布的嗓音粗,笑更粗,“他献马。我试了,马好,我又还了。”
丁原的目光像刀刮过吕布的笑。他对这个义子一向喜欢那份“勇”,却信不过那份“锋”。他本就疑,今夜更疑。他慢慢步入内,胡裘上的雪潇潇落下,一片片碎在火边。丁原坐,开门见山:“你如何想?”
吕布故意装得迟钝,抓了抓头发:“想什么?赤兔好,太师豪,丁公更豪。”
他把那匝绛帖递上,露出朱印让丁原看了一眼,又轻轻收回,“李肃说要我拜他为义父,我说‘我年纪不小,不好叫人爹’,哈哈……”
丁原的眼眸一凝,指尖在案上轻轻一扣:“你拒了?”
“没拒。”吕布笑,“我说先试马,再说义父。他写了纸,押了印。”他把另一匝绛帖递上,“我说的是护马,丁公看——护马而已。”
丁原接过,目光一沉。这“护马”二字,像刀背在他掌心摩了一下。
他忽然想起自己与并州诸将的种种旧账,想起吕布每遇强敌,从来不退半步——他心里那股既爱且疑的风,在这两个字上被引得绕了一圈,柔了半分。
他冷哼:“你这张嘴,越来越滑。”
“滑?”吕布把笑收了,忽然正色,“我这张嘴,今后只滑在外人面前,硬在丁公面前。——丁公,”他低头,拳抵于心,“吕布只认一个义父。”
丁原胸膛起伏,像被一拳砸在上面,又被一只手轻轻抚了几下。他目光一垂,落在地上那圈雪水。“好。”他放缓声音,“你做你的戏,别把戏做砸了。”
“不会。”吕布抬眸,“丁公放心。明日我行新军法,先替丁公正军。”
丁原眼角一挑,冷厉里终于有一点点松:“行。若有人不服,你便拿我的名。”
这句话一出,便是骨头。吕布接过,握得很紧。紧到他掌心隐隐作痛,痛里却生暖。
丁原走后,张辽送行,高顺留守。
帐内一时静了。吕布将那匝留在袖中的绛帖取出,轻轻按在案上。
朱印鲜明,如星一点。【断史回声:时间换势成功。预计‘丁原疑心’波峰后移三日。】
“三日。”吕布喃喃,“够了。”
他转身走到帐门,掀开一角,看雪。
雪正密,一片片落在黑里,像细火星悄悄熄灭。
他忽然低笑,笑极轻:“李肃啊李肃,你以为你牵了绳。其实我叫你把绳拿稳,好让我看清它绕在谁的脖子上。”
第二日天未亮,号角已起。校场上风直直地刮,刮得甲片生疼。吕布披着铠,面色冷,眼神更冷。
张辽将漏岗者押到场中,军棍立着,冷得像冰。他看着那些人的眼睛——红,是因为羞,是因为痛,是因为夜里那一碗粥的热让他们知道还活着。
“军法!”吕布沉喝。六人伏地,三十棍落,棍头起落,雪花飞溅。
末了,张辽依令把热粥端来,六人接粥时,手抖得厉害,却没有一个洒出来。
吕布看着,点了点头,对张辽道:“记名——此六人,十日后执旗为前锋,若进不退,军功加倍;若退,旧罚加倍。”
张辽抱拳,心头一热。他忽然明白了主公昨夜那句话:棍下出铁,粥里见心。
另一边,高顺带出的三十人立成一线。雪铺在他们肩上,像给一排木桩戴了白帽子。
吕布走到他们面前,声音不大,却压住风:“今日,教两件事:站,与进。站到脚底生根,进到心里无退。你们若退一步,便在我眼里死了;你们不退一步,便在我心里活了。——记住:陷阵者,死;陷阵者,不死。”
三十人应声,声如一。高顺眼里那枚钉,往里又打了一寸。
午后,丁原亲临观新军法。
吕布当众宣了“赏罚白绢”的新规,张辽当场铺绢,执笔书写。
丁原看着那一张张白绢,眼神里那点“疑”像被严寒冻得不太动弹。他忽开口:“好。”这一个“好”,与昨夜诸“好”不同,是真把脊背交给了人。
“丁公。”吕布顺势而上,“明日,我领三百骑护马北巡,沿途巡视屯粮与马场。此行有绛帖在,若有挡者,以太师令为押。三日内回。”
丁原目光一沉,略一权衡,终道:“可。”他补了一句,“宋宪、魏续随你。”
吕布“喏。”心头却同时记下两个名字——宋宪、魏续。他要挑“忠良”,也要捡“贪骨”。这两人平日最灵,灵得像风。风要么吹火,要么吹灭。
傍晚时分,李肃使者复到,带来赤兔的缰副与一小盒金叶,笑道:“太师言:奉先兄护马辛劳,聊以助兴。”
吕布接过,金叶在他掌中冻得发凉。他当众把金叶分了大半给校场上受罚之六人,又分了小半给陷阵营三十人,只留一叶,夹在白绢之中,压在丁原印下。
丁原看着,心中那块石头又轻了一分。宋宪却在旁边看,目光微闪——他看见金叶的光,也看见白绢上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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