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到了地方要记得给我打电话啊。”
傅玉先冷着脸站在吹笙身后,看着这个不要脸的小儿子,面无表情:“放心,我会照顾好吹笙。”
路过的行人多看了一眼。
凌澈叫姐姐,傅玉先和傅渊平时叫吹笙,辈分乱成一锅粥了。
似乎谁也没提起。
凌澈宁愿弯着腰,也要挂着吹笙的手臂,一副大鸟依人的模样,傅玉先皱着眉头不想看。
没有到登机时间,傅玉先先一步推上行李,说:“时间来不及了,好好工作。”
最后一句话是对傅渊和凌澈说的。
“姐姐,要记得联系啊。”
等在登机口看不到人影,凌澈的肩膀松懈下来,像被霜打的茄子,没一点生气。
他问身旁的傅渊,“哥,你就不怕父亲勾引吹笙。”
二十年前的缘分,谁也说不清楚会不会重燃。
凌澈眉眼间透着股郁气,那段婚约一直是笼罩在心头的阴霾,他们无力改写过往,只能竭尽全力在吹笙心头留下印记。
由爱生怖,他就是胆小鬼。
傅渊闻言,收回远眺的视线,瞥了一眼这个钻牛角尖的弟弟,声音冷淡。
“我们在她身边就足够了。”
月亮不能私有,陪伴一程已是荣幸。
*
溪回坞这几年的变化天翻地覆,傅玉先虽然见过照片,旧迹被新景覆盖,亲眼见过才明白岁月无情。
吹笙带着他到自己的铺子。
这个季节的游客还有很多,溪回坞温度适宜,不少人都租了房子度过暑日。
他们看见心心念念的老板娘终于回来了,忍不住寒暄。
“好久都没见你开门,玩得开心不?”
吹笙眉梢轻轻舒展,温柔顺着笑意漫开:“还不错,这次回来是准备闭店了,估计要到年底......”
对方可惜:“哎呀,真可惜,好多人问你呢。”
傅玉先静静站在门边,目光专注又缱绻,从只言片语中窥见他那不曾参与的二十年。
吹笙把钥匙收好,领着傅玉先在溪回坞闲逛。
“很多家添了新的孩子,还有以前常玩的那条河的水不能喝了......”
吹笙慢慢说着,傅玉先安静听着。
脚下的青石板不再泥泞,正是下午,老人们坐在门口慢悠悠择菜。
年轻一代不知道傅玉先,老人却还记得村子里第一个出去的大学生。
一位头发花白的婆婆,盯着傅玉先的脸左看右看。
觉得很熟悉。
她确认识吹笙,“笙啊,这是谁啊。”她年纪大了,很多事都记不清了。
吹笙凑到她边,大声说:“李婆婆,是玉先,玉先!”
她仔细看了看,傅玉先也站着给他瞧,他还记得去李婆婆家吃过年夜饭。
“玉先!玉先!”李婆婆手里的豆角撒了一地,站起来不停喊道。
声音早不复傅玉先记忆里那般中气十足。
嘶哑的、干涩的。
他握住干枯的手,哑声道:“是我,是我对不起你们......”
这一声,似乎炸开整条街。
老人们含着泪握着他的手,温情包容的眼睛看了又看,嘴里不停念叨着。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谁也没有提他为什么突然消失,只要人平安回来就好。
村长前些年去世了,也算是喜丧。
人老得不清醒的时候,还会不停地提,村里出了个名牌大学生,话里是掩饰不了的骄傲。
傅玉先眼底弥漫出雾气,下颚绷得很紧,竭力压制喉咙里的哽咽。
“是我回来晚了。”
吹笙带着他到村长的墓前,这一片埋着的都是溪回坞的人。
年老的、年轻的,意外总是先来,许多遗憾难寻圆满。
她放下一束白菊,半天腰的风呼啸而过,吹散一地花瓣。
“他们想着你,以你为骄傲。”吹笙的裙摆被风扬得猎猎作响。
“自始至终,从来没有怪过你。”
更多的时候,就像每一个担忧孩子远行的家长,他们念叨着傅玉先在外面有没有吃苦、受罪。
这二十年,傅玉先受尽了苦楚。
眼泪顺着他的眼角落下来,泅了土地。
傅玉先微微弓着背,突出的脊骨愈发清晰,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哽咽的颤抖,他终于像着找到家的孩子。
诉说着所有委屈痛苦。
“对不起,对不起,我想不起回来的路......”
他喉咙里溢出困兽般的嘶吼:“我好累,为什么偏偏是我......”
吹笙静静立在一旁听着,白色裙摆垂在他身侧。
近在咫尺。
那是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傅玉先的指尖猛地攥住裙摆一角。
——不贪心,不过是指腹大小的布料,他却用尽了全身力气。
那是他支撑熬过二十年苦难的全部依仗。
“一切都过去了。”吹笙的声音吹笙的声音清润又温柔,被风卷去远处的山岚。
“玉先,在原点重新开始。”
喜欢快穿之路人甲白月光太美请大家收藏:(m.20xs.org)快穿之路人甲白月光太美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