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碾过结冰的减速带，“傀儡”付智山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发青。
闻希从安装在别墅大门的监控里盯着。
看到车辆进门，看到任佳禾裹着貂皮大衣冲出来，迫不及待地问付智山：
“回来了？收获怎么样？”
“还算是理想……”
付若瑶已经冲到车窗前，只看到后座上的登山包，打开后只有一点罐头，忍不住埋怨：
“你就带回来这么点东西？这也算理想啊？也就够吃一顿。”
“你爸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傀儡”付智山突然怒道，“隔壁老张早上出去就没回来，业主群说西区死了十几个人！”
“傀儡”付智山适时咳嗽起来，围巾下渗出黑红污渍。
闻希通过监控的视角看到付若瑶表情凝固了一瞬——这个被宠坏的大小姐终于注意到父亲异常苍白的脸色。
“先、先进屋吧。”付若瑶突然结巴起来，“有一点算一点。”
“超市冷库都化了。”“傀儡”付智山把登山包倒扣过来，几罐红烧牛肉罐头砸在地毯上，“就抢到这些。”
任佳禾狠狠皱眉，突然扑上来撕扯“傀儡”付智山的领结，怒道：
“只有这些？怎么会只有这些？我给你的金条跑去哪了？”
“你急什么？”傀儡立刻接上，用付智山特有的油滑腔调，“藏在超市厕所一部分了，今晚我趁没人去拿。”
“……真的？”
“真的。”
任佳禾这才将信将疑地松手。
她拿起罐头，在拉环上抠了三次才打开。
红烧牛肉的油脂凝结成白色絮状物，在烛光下像发霉的棉絮。
“我不吃了，都留给你们，我累了去休息。“
任佳禾还想说什么，“傀儡”付智山已经起身离席，背影都好像被娘俩的言语伤到。
主卧门锁咔哒响起的瞬间，“傀儡”付智山立刻精神，开始翻找房产证。
记忆里房产证存放的地方他这个“一家之主”并不知道，只能翻找。
没有收获。
闻希透过监控思考。
最大可能还是在付若瑶房间，还得是不怎么离身的地方。
“老公，你怎么锁门了？”任佳禾的声音隔着门板闷闷的，“你干什么呢？”
“傀儡”付智山立刻复原橱柜，起身，镇定开门：“不小心关上了，刚刚打算睡觉。”
“那你怎么不脱衣服？外面零下五十度，屋里二十五度——你热不热？”任佳禾狐疑道。
“忘记了，太累了。”
“傀儡”付智山立刻脱掉外衫，在任佳禾想要摘掉他围巾时一把抓住女人的手。
不等对方反应，深情又愧疚道：“老婆，我没用，今天没有找到足够的食物，但我确实藏起来一部分，等晚上我就去拿，你相信我！”
任佳禾一愣，立刻挂上温柔面具回应：“我当然相信你。”
“好，我现在就补觉，等晚上出发。”
“行，那你早点休息。”任佳禾温柔安抚，最终满意地关上门。
完全忘记了刚才的异常。
闻希隔空松了一口气。
虽然能让傀儡把这两个人都杀掉，但她不清楚别墅主人的权限到底有多大。
要是没杀及时，还被付若瑶这个“主人”一嗓子驱逐出去，那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监控里，“傀儡”付智山躺在床上装睡，闻希也开始整理自己的物品，完成打卡任务，花完购物金额积攒物资，整理入住环境。
等待天黑。
……
“傀儡”付智山的眼皮突在黑暗中弹开，缓缓起身。
他转头看向身旁熟睡的任佳禾，女人涂着红指甲的手搭在被子上，呼吸均匀。
床头的电子钟跳动着幽蓝数字。
3:22。
该行动了。
“嗯……？”任佳禾突然皱眉，眼皮颤动。“老公？”
“睡吧。”傀儡立刻俯身，用付智山特有的、带着烟酒味的沙哑嗓音低语，“我去拿藏好的食物，你醒来就有惊喜了。”
任佳禾半梦半醒地点头，翻了个身。
傀儡轻手轻脚地下床，靴底踩在地毯上没发出半点声响。它走到门前，回头看了眼再次陷入沉睡的任佳禾，手指搭上门把——
“咔。”
门锁弹开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傀儡僵了一秒，确认任佳禾没被惊醒，这才闪身出门。
走廊壁灯早就坏了，只有安全出口的绿光映在墙纸上，将花纹照得像爬行的蜈蚣。
他走过客厅，没有停留，径直转向付若瑶的房间。在门前停下侧耳倾听，然后缓缓拧开门把手。
门开了一条缝，足够他侧身进入。
付若瑶侧卧着，呼吸均匀。
付智山站在床边，目光扫过房间。
书桌、衣柜、床头柜——他的视线停在书桌上，走过去，动作轻得像猫，拉开抽屉。
抽屉里是各种文具和笔记本。
“傀儡”付智山的手指在物品间翻找，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动作精准而机械，像是执行预设程序的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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