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叹了口气,走到郭络罗氏身边,试图去握她的手,声音放得愈发轻柔:
“钦兰,你看,爷没去,她那边自有太医照看,你莫要为此劳神伤心。”
他此刻满心都是如何弥合这道裂痕,
先前对她藏匿之物的好奇,也暂时被压了下去。
郭络罗氏听着他温言软语,看着他确实留了下来,
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稍稍松弛,冰封的脸色也渐渐和缓,
甚至允许自己的手被他握住,没有立刻抽回。
胤禩见她态度软化,心中稍定,
正欲趁热打铁,再说些体贴话,
可这时门外猛地传来一声凄厉尖锐的女子哭喊,打破了这短暂的平静,
“贝勒爷!贝勒爷您要为我家格格做主啊!福晋、福晋她容不下人,她要害了我家格格腹中的小阿哥啊!贝勒爷——!”
正是张氏贴身丫鬟,此刻正跪在院中,不顾一切地高声哭诉,字字诛心,直指郭络罗氏。
胤禩脸上的温和瞬间冻结,握着郭络罗氏的手猛地一僵,
郭络罗氏刚刚缓和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
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眼中先是难以置信,
随即涌上巨大的屈辱和滔天的怒火。
胤禩猛地转头看向门外,眼神锐利如刀,
之前的疑虑、安抚、温情在这一刻被这石破天惊的指控彻底击碎,
他深吸一口气,松开了郭络罗氏的手,声音冷得掉冰碴:
“把她给爷押进来!”
胤禩一声令下,不过片刻,张格格的贴身丫鬟便被两个粗使婆子押了进来,按跪在冰凉的地砖上,
那丫鬟此刻发髻微乱,脸上还挂着泪痕,却强自镇定地磕头行礼:
“奴婢金盏,叩见贝勒爷,福晋。”
“说!怎么回事?”
胤禩的声音沉冷,听不出情绪,目光却锐利地落在金盏身上。
金盏抬起头,眼中带着惧意,
更多的却是一种豁出去的决绝,她声音带着哭腔,却字字清晰道:
“回贝勒爷,今日我家格格用了按例送来的安胎药后,不过半个时辰,便觉得腹中绞痛难忍,”
“格格吓得不行,又不敢声张,毕竟谁不知道,咱们府上的府医,一向是听命于……”
她话语顿住,目光飞快地扫过面色冰寒的郭络罗·钦兰,
不敢明说,但意思不言而喻,
“格格实在是怕极了,才让奴婢务必等到贝勒爷回府,求贝勒爷做主,”
“奴婢得知爷回了府后却来了正院,心里着急,生怕、生怕晚了就来不及了,这才不得已惊扰了爷和福晋,求爷明察啊!”
她说完,重重地磕下头去。
“放肆!”郭络罗·钦兰身边的贴身嬷嬷气得浑身发抖,忍不住上前一步厉声呵斥,
“好你个黑了心肝的小蹄子,竟敢红口白牙污蔑福晋!”
“张氏自己身子不争气,倒要来攀扯福晋?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
金盏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狠色,梗着脖子反驳:
“奴婢说的句句是实话!若有半句虚言,叫奴婢天打雷劈!”
“你……”
“够了!”
胤禩眉头紧锁,打断了嬷嬷的怒骂,
他看向金盏,目光深沉,“空口无凭,你可有证据?”
这句话如同冰冷的锥子,瞬间刺穿了郭络罗·钦兰强装的镇定,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胤禩,心猛地沉了下去,
她与他夫妻几年,自问情深意重,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
在面对一个侍妾丫鬟的指控时,他会不是毫不犹豫地站在她这边,
而是向对方索要证据?
他竟真的怀疑她?
巨大的失望和心痛让她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只觉得浑身发冷。
金盏像是早就等着这句话,立刻道:
“有!安胎药的药渣。”
“格格心细,让奴婢偷偷留了一份!”
“贝勒爷若是不信,可亲自前往格格的院子查验,也可另请太医来验看。”
胤禩闻言,目光转向身旁的郭络罗·钦兰,
眼神复杂,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郭络罗·钦兰对上他的目光,心中痛极,反而激起一股倔强的怒火,
她为张氏之事心伤,是夫妻情分上的事,
但张氏竟敢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污蔑她谋害皇嗣,这已触犯了她的底线和尊严,
她确信自己绝未做过,身正不怕影子斜!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刺痛和冰冷,挺直背脊,
“既然她口口声声指认臣妾,还要验看证据,臣妾若不去,倒显得心虚了,”
“爷,臣妾随您一同过去,也好当面看看,究竟是怎样的‘证据’。”
胤禩见她如此坦荡,眼神坚定,毫无闪躲,心中原本的疑虑顿时消散了大半,
他了解钦兰的性子,
她若真做了,此刻要么是心虚气短,要么会是暴怒失态,
绝不会是这般坦然地要求对质。
看来此事,八成是那张氏小题大做,
或是,中了旁人的算计。
想到这里,他神色稍缓,点了点头,
“也好,既如此,便一同去看看吧。”
他随即扬声吩咐守在门外的德顺:
“德顺,拿着爷的帖子,立刻去太医院请当值的太医过来,要快!”
“嗻!”德顺在外应声,脚步匆匆而去。
胤禩这才看向郭络罗·钦兰,语气缓和了些:
“走吧。”
说罢,率先转身向外走去。
郭络罗·钦兰看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唇,将所有的委屈和心痛死死压住,也迈步跟上,
只是那脚步,比往日更显沉重,
她倒要亲自去撕破张氏那虚伪的嘴脸,
更要看看,在胤禩得知事情不是她做的后,会如何处置挑事的张氏!
与此同时,宫内,
石蕴容刚将弘曜哄睡,
正趁着这片刻清净,听着瑞兰压低嗓音的禀报。
“娘娘,咱们的人刚递出来的消息,各处都不太好。”
瑞兰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凝重,
“尤其是惠妃娘娘协理的西六宫那片,咱们先前安插的几个眼线,因着‘年迈’或‘调任’的由头,已被清换了大半。”
“宜妃娘娘和荣妃娘娘手下,也折损了好几个关键位置的人。”
“至于佟佳贵妃娘娘掌总的几处要害,更是针插难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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