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悦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这件事最终会演变成如今不可控的局面，也有她的责任，因为去攻击鹿葵的人里，的的确确有一部分是她的粉丝。
她的粉丝初衷是为她打抱不平，她没办法去怪罪什么，可粉丝行为正主买单，于情于理，她都无法置身事外。
唐歌的顾虑有道理，贸然发声可能适得其反。但等待节目播出就太迟了。投票通道在公演盛典当晚就会关闭，等到真相大白，鹿葵可能早已被钉在耻辱柱上，失去了本该拥有的机会。
那么，怎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直接的方式，表明她的态度，并且能实实在在地帮到鹿葵呢？
黎悦的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搜索结果界面显示的Starlight总选公演宣传海报格外醒目。
公演直播……投票……
她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既然语言可能被曲解，那么行动呢？用真金白银砸出来的票数，总该足够有说服力了吧？
她知道，对于Starlight这种模式的偶像团体来说，粉丝的集资和打投能力，直接决定了偶像的命运。
而所谓总选，就是一场赤裸裸的用金钱购买资源的交易，也可称之为现场割韭菜大会。
粉丝想要在接下来一年的时间内多与偶像见面，那么就得多花钱，花得越多，机会越多。
而她最不缺的，就是钱。
有主意后，黎悦倏地开口道：“明天我没有比赛。”
“啊？”她的话题转的太快，以至于鹿葵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明晚有你们的总选公演对吧？我从来没见过你在舞台上表演的样子，正好有空，到时候我会看你们的公演直播。”
鹿葵一下变的有点紧张，脑子里根本想不起来什么投票什么排名，只剩下一个念头。
她结结巴巴道：“你、你要看我的表演吗？”
黎悦轻笑一声，“嗯，我也想想见识一下偶像鹿葵的魅力舞台。”
“所以啊。”她放柔了声音，“快别哭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准备明天的公演，拿出你最好的状态。”
“但是……”
“剩下的，交给我。”黎悦没有多解释，只是语气笃定地重复了一遍，“交给我。”
被自己喜欢的人哄得晕头转向的鹿葵连忙擦干眼泪，“嗯！”
……
公演后台。
鹿葵坐在休息室的角落里，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化妆镜里映出她精心打扮却难掩憔悴的面容，眼下的青黑即使用厚厚的遮瑕也难以完全掩盖。
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淡紫色演出服的女孩走了进来。
她是K队的谭夏，和鹿葵同期入团，未分队前她们两个同吃同住，关系很好。即便后来分到了不同的队伍里，也依旧经常联系。
“小葵。”谭夏在她身边坐下，声音轻柔，“你还好吗？”
鹿葵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
“别太在意网上的那些言论。”谭夏轻声安慰道，“等节目播出后，大家就会明白是误会了。”
鹿葵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仍旧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就在这时，与鹿葵同队的赵萌冷笑着开口：“谭夏，别在这里假惺惺了，要不是你们K队那个经纪人背后运作，小葵会被黑得这么惨？”
鹿葵那些所谓的黑料虽说内容是假的，时间地点等细节却编造的有模有样，不深挖的人乍一看过去很容易信以为真，而要做到这点，只可能是亲近的人。
谭夏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鹿葵看着她躲闪的眼神，心里最后的一丝期待也熄灭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平静得可怕。“萌萌，别说了。”
她转向谭夏，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亲昵，只剩下淡淡的疏离：“夏夏，我们认识三年了吧？”
谭夏抿着唇，点了点头。
“我记得刚入团的时候，我们约好要一起站上更大的舞台。”鹿葵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但是现在看来，我们走的不是同一条路。”
谭夏的眼眶红了，她想要抓住鹿葵的手，却被对方悄然避开，“小葵，我不是……”
“不用解释。”鹿葵打断了她，“这个圈子的规则我懂。只是以后，我们就不必再做朋友了。”
她说这话时面上毫无波澜，却让谭夏的脸色更加难看。
赵萌在一旁冷哼道：“早就该这样了，跟这种背后捅刀子的人有什么好说的。”
谭夏猛地站起身，嘴唇翕动了几下，想反驳，最终却只是低声对鹿葵说了一句：“小葵，对不起……但我……我没有选择。”说完，便逃也似的离开了休息室。
坐在另一面化妆桌前的周婷宜嗤笑一声：“算你脑子清醒的快，在这种地方，哪有什么真朋友。”
鹿葵看着谭夏的背影，垂下眼眸。
她早该明白，在这座名利场里，没有人是真正的朋友。资源就那么多，位置就那么几个，不是你下去，就是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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