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车子出了状况。
轮胎漏气，耽搁了十多分钟。
陈一航到台山路派出所时，楚恒正在大厅里和一个中年男子交谈。
根据黄锦提供的描述，这个男子应该是他的大姐夫邵凡了，市教育局的中层干部。
“楚恒。”
陈一航走上前，喊了一声。
楚恒回过头瞥了一眼，又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去。
中年男子看过来，则是笑容满面。
“你好。”
他伸出了手，“你应该是黄处长说的，陈老师吧？”
陈一航走上前。
“我是。你是邵主任吧？”
邵凡点点头，扭头对楚恒道：“你到边上等一会，我和你班主任聊会。”
楚恒不悦地嘟囔道：“你和他有啥好聊的？他马上都要下去了！”
邵凡深深地瞪了他一眼。
“给你老师好好说话，尊师都不懂吗！”
楚恒不说话，不情不愿地朝外走去。
“别跑远！在门口等着。”
邵凡冲他喊了一句。
“对不起啊陈老师，楚恒的事情，想借此机会，和你聊聊。”
“到我车上坐吧。”
陈一航应允，跟着他来到停车场，坐到了轿车的副驾驶上。
邵凡掏出烟，陈一航婉拒，“那我也不抽了。”
邵凡把烟放了回去。
“楚恒上头有三个姐姐，我是他大姐夫……”
邵凡把楚恒的大体情况介绍了一番，陈一航有了解的，也有很多不知道的。
“整体情况大概这样，我岳父那边的意思是，别管他，最好能帮他在学校找个，品行差不多的对象。”
等他说完。
陈一航哑然失笑。
“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让楚恒……在学校里物色个对象？”
“早恋，这不是助纣为虐么？”
邵凡也是忍不住笑了，“听起来是不好听，尤其是我还是在这个部门。但，事情就是您说的那样。”
陈一航摇头道：“你们是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给他定义人生。”
“恕我不能答应。”
邵凡淡淡地笑道：“陈老师，有些事情，我不想挑明。”
陈一航笑了笑，没有发怒。
而是反问：“邵主任，您觉得自己现在，算成功吗？”
邵凡道：“马马虎虎。”
“那您开心吗？”
邵凡沉默了片刻，“什么意思？你觉得让楚恒混过去三年，找个对象结婚，他不开心？”
邵凡顿了顿。
又道：“他不是学习的那块料，这点我和他姐，用了初中三年已经证明了！”
“辅导班，1对1辅导，都试过了。”
陈一航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楚恒确实不是学习的料，但是，爱打游戏，爱上网，未必不能成功。”
“而不是，草草结婚，早早生子。”
听了陈一航这话，邵凡觉得好笑。
幼稚。
“陈老师，就楚恒那样的，你告诉我，想让他怎么成功？”
陈一航知道说什么也只是说，远不如实际行动，也不再徒费口舌去解释。
“邵主任，一年，一年内别逼楚恒找对象，也别逼学校帮他物色女生。我会用实际证明…”
“楚恒可以改变。”
说完。
打了个招呼，下了车。
邵凡笑了，摇下窗户道：“陈老师，你太天真了。”
陈一航回以不置可否的笑容。
走出派出所，陈一航看到楚恒，正蹲在门口的台阶上玩着手机。
“走吧，楚恒同学。”
“去哪？”
楚恒抬起头看了一眼，撇了撇嘴。
“学校我可不想去，没劲。”
“你不回教室睡觉？”
“不回，睡不踏实。”
陈一航道：“先回学校吧，你回宿舍睡觉去，我给宿管说声。”
楚恒嗤笑道：“你倒是好心，但没啥用，40班，谁都不服你。”
“我带你去个地方，走吧。”
陈一航一边走一边道：“你们谁服我，不服我，这些我都不关心，我能做的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地方，帮一个学生是一个学生。”
“谁规定了40班不能都是人才？”
陈一航回头见楚恒没动，招了招手。
“过来，带你去的地方，保你喜欢！”
楚恒不以为然地道：“除了网吧，啥地方我都不感兴趣。”
他拗不过，不情愿地上了车。
陈一航带着他朝学校北门的商铺走去。
到地方的时候，楚恒已经睡着了。
陈一航停好车，到里面看了看，装修已接近了尾声。
电脑城的老板带着工人，正在安装电脑和服务器，见金主回来，赶忙打招呼。
“陈老板，过来啦！”
陈一航摆了摆手，“没事，你们继续忙。”
来到二楼和三楼。
观看了一番，刚开工，下了楼。
外面敢想的门头已经安装好了，整个看起来还挺像一回事。
“现在就差招聘人才了……”
说起来，这事非但不容易，反而比办理执照更让人犯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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