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输机降落在距离死城五公里外的临时营地时，暴雨正冲刷着生锈的警戒塔。秦阳透过雨幕望向远处——那座被废弃三十年的工业城市像一具腐烂的巨兽尸体，扭曲的钢筋从混凝土中刺出，几栋尚未完全倒塌的高楼在雷光中投下狰狞的阴影。
"能量读数爆表了。"林小雨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带着电流杂音，"整座城市都是他们的祭坛。"
夏凛检查着木剑的刃口，雨水顺着她的刘海滴在剑身上。"分三组推进。"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张浩带人清理东侧建筑群，林小雨负责干扰能量节点，我和秦阳直取总坛。"
"陈队长的信号最后消失在地下三层。"张浩调整着护腕，"如果他还..."
"活着要见人。"秦阳打断他，断剑在雨水中泛着冷光，"死了要见尸。"
穿过坍塌的收费站时，秦阳闻到空气中漂浮的腐臭味。那不是普通尸体腐败的气息，更像是某种生物组织在高温下融化的怪味。街道两侧的商铺橱窗后，偶尔闪过几双发亮的眼睛——被暗影教圈养的变异生物正在阴影中窥视。
"十二点方向，三楼窗口。"夏凛突然压低声音。秦阳顺着她示意的方向看去，一个披着残破黑袍的身影正举起骨杖。他猛地推开夏凛，【防御】光膜刚刚展开，一道紫黑色的能量束就擦着肩膀掠过，在身后炸开一团腐蚀性雾气。
张浩的长棍脱手飞出，穿过破碎的窗户将那个教徒钉在墙上。但更多的黑袍人已经从巷道里涌出，他们举着镶嵌晶体的骨杖，嘴里念诵着扭曲的音节。地面开始震动，沥青路面隆起一个个鼓包。
"地底有东西要出来了！"林小雨的探测器发出尖锐警报。她迅速从背包抽出干扰器插在地上，蓝白色的电弧瞬间爬满附近地面。那些隆起的鼓包像是被烫到般缩了回去，但远处更多的黑影正在集结。
夏凛的木剑划过雨幕，将最近的两个教徒击倒。"没时间和杂兵纠缠。"她甩掉剑上的血珠，"总坛在中央广场的地下掩体，走下水道。"
恶臭的下水道里，秦阳踩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手电照过去时，他看见十几具被吸干血液的尸体堆在拐角，每具尸体的额头上都刻着"窥视之眼"的符号。有些尸体穿着联盟制服。
"是上周失踪的侦察队。"夏凛的声音像淬了冰，"他们在用活人血祭。"
前方传来液体滴落的声音。秦阳抬起手电，光束照出悬挂在拱顶的茧状物。那些半透明的膜里包裹着人形，其中几个还在微微抽搐。当光线扫过时，最近的一个茧突然裂开，粘稠液体中伸出五根细长得不正常的手指。
"快走！"夏凛一剑斩断袭来的触须。更多茧开始破裂，畸形的人体从里面滑落，它们的脊椎像昆虫般节节突起，四肢反关节着地，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叫声。
秦阳的断剑燃起暗红色光焰，【重刃】的剑气将扑来的三个变异体拦腰斩断。但这些东西被切断后仍在爬行，断面处伸出新的触须相互纠缠。夏凛的木剑精准点碎它们的头颅，粘稠的脑浆溅在墙上竟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是未完成的深渊眷属。"她踢开还在抽搐的残肢，"暗影教在把自己改造成开门工具。"
当两人终于踹开锈死的检修门时，中央广场的景象让秦阳握剑的手微微发抖。数百个黑袍人跪在雨中，他们围成的圆圈中央是座用骸骨堆成的金字塔，顶端插着第三把青铜钥匙。七个身穿紫袍的主祭正在金字塔底部割开自己的手腕，黑血顺着刻好的沟槽流进地面裂缝。
裂缝里渗出紫色的雾，雾中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仪式已经开始了。"夏凛的声音第一次带着紧迫，"必须打断献祭！"
秦阳刚要冲出去，地面突然剧烈震动。骸骨金字塔轰然倒塌，一个由无数人体拼接而成的怪物从裂缝中爬出。它像条巨大的蜈蚣，每节躯体都是个完整的人类上半身，那些苍白的手臂在空中抓挠，发出几百人同时惨叫的混响。
"深渊之门的守门人..."夏凛的剑尖微微发颤，"他们居然真的召唤出来了。"
怪物身上的手臂突然全部指向秦阳。数百张嘴里同时吐出模糊的音节："钥...匙..."
秦阳怀里的两把青铜钥匙突然变得滚烫。他看见陈默被铁链锁在祭坛边缘，奄奄一息地抬起头。在陈默身后，裂缝正在扩大，门后的黑暗中，有东西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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