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黑风高杀人夜呀....
姜麟抱着那个沾满灰尘的篮球，一瘸一拐地冲出废弃体育馆的范围。
右肩的布料彻底被染透，黏腻感顺着手臂蔓延。
每一次迈步，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
他回头望了一眼。
身后只有死寂的建筑轮廓和摇曳的树影。
那两个中了药剂的血族，还有那个重伤的。
林小鹿。
她的身影仿佛还停留在原地，冰冷，漠然。
“下次，瞄准点。”
这句话像魔咒，在他脑子里反复回响。
什么意思？
怪他差点喷到她？
还是……别的什么？
他搞不懂。
完全搞不懂这个女人。
她为什么要出手？
为什么要留下那张纸条？
为什么要放走他？
空气中，那股甜得发腻的荔枝香味似乎还未散尽。
钻入鼻腔，让他一阵阵反胃。
自己也吸了不少。
身体会不会出现什么奇怪的反应？
他用力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这荒谬的念头。
劳军那老家伙，做的东西太邪门。
脚步踉跄。
视线因为疼痛和失血，开始出现短暂的模糊。
周围的黑暗仿佛活了过来，每一片阴影都可能藏着敌人。
他能感觉到，有东西在暗处。
不是明确的视线。
是一种弥漫开来的窥探感。
冰冷，粘稠。
血族？
还是别的什么？
林小鹿离开时，也是这种感觉吗？
她到底是谁？
穿着和他一样的JK制服。
却拥有远超常人的力量和速度。
她的攻击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那不是普通高中女生能做到的。
她和血族……到底是什么关系？
同伙？
可她又击倒了血族A。
敌人？
她又为何要出声阻止他，还留下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混乱。
大脑像一团被搅乱的毛线。
肩膀的伤口越来越痛，每一次心跳都带来一阵剧烈的抽搐。
必须尽快处理伤口。
必须离开这里。
他抱着篮球，加快了脚步，沿着荒僻的小路往校园外围走。
篮球的触感很熟悉。
上面甚至还残留着胖子陈浩手掌的温度。
胖子……
他到底在哪里？
是被血族抓走了吗？
因为自己？
愧疚感像毒蛇，噬咬着他的心脏。
如果不是他，胖子会不会还好好的？
还在教室里，偷偷看着漫画，或者和自己插科打诨？
林小鹿的纸条上说，她看到了胖子的东西。
在旧体育馆。
可这里除了这个篮球，什么都没有。
她在撒谎？
故意引他来这里，让血族伏击他？
可她最后又为什么要介入？
这一切，都解释不通。
“离远点，*章冧*。”
她在课桌下说的话，冰冷刺骨。
她知道他是谁？
还是仅仅是对“章冧”这个身份的警告？
这身女装，本是伪装。
现在却像一层可笑的戏服，提醒着他的脆弱和狼狈。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JK短裙。
血迹顺着手臂滴落，在裙摆上留下暗色的斑点。
真他妈的讽刺。
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
前方隐约能看到校园围墙的轮廓。
再往前，就是外面的街道了。
快一点，再快一点!
希望就在眼前。
他几乎要虚脱。
身体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他靠在一棵粗糙的树干上，大口喘息。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必须联系沈弈飞。
或者劳军。
只有他们能帮自己。
可是……怎么联系？
用“章冧”的身份？
还是暴露自己？
一旦暴露，血族会不会立刻调整策略？
他拿出那个劳军给他的小本子。
里面的药剂说明触目惊心。
含笑半步癫。
我爱一条柴。
这些东西，或许能救命。
但也可能带来更大的麻烦。
林小鹿看他的眼神，很奇怪。
尤其是在看到他拿出那个粉红色喷雾瓶的时候。
她似乎认得那东西。
或者说，她对那东西的效果，有所了解？
那股浓郁的荔枝甜香……
她当时距离那么近。
肯定也吸入了不少。
可她的表现，除了那一瞬间的停顿，几乎没有任何异常。
难道……她对这种药剂免疫？
或者，她有办法化解？
这让她的身份更加扑朔迷离。
他用力按压着手臂上的伤口，试图止血。
疼痛让他保持着清醒。
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
必须走。
他直起身，准备继续前进。
目光无意间扫过路边一个不起眼的垃圾桶。
垃圾桶旁边，草丛里，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很小。
像是什么金属片。
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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