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卧室里，床上一片狼藉。
华萱衣冠不整地蜷缩在床角，想起刚才佑廷那双暴怒赤红的眼，她心有余悸。
而佑廷站在淋浴房里，冰冷的水像一根根绵密的针，刺在他发烫的肌肤上。
身体上没有痛感，但心里那股背叛子灵的愧疚和愤怒，顶着他的心口，又痛又窒息。
“啪——！”
浴室门被佑廷暴力推开。
他穿着浴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影子”上前一步扶着他：“白少，没事了？”
佑廷推开“影子”，声音低沉：“没事，这点药，我能扛得住。监控都处理好了？”
“影子”点点头：“放心，二少把视频做得滴水不漏。”
转头他鄙夷地看看华萱，语气平淡：“这个女人，要留全尸？”
佑廷淬满冰的双眸，像把锋利的刀，死盯着华萱。
“白少，白少！”华萱瑟瑟发抖地摇着头，“放过我吧！我知道你和沈教授走到一起不容易。这、这都是陈副总统逼我们华家……”
“下次我再也不敢了，真的。”
“下次？”佑廷大步向前，伸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华萱，知道宫羽诺怎么死的吗？”
女人惊恐地看着男人，嘴里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眨眨眼。
“你知道得不够清楚！”佑廷小臂上的青筋暴起，咬紧后槽牙，他放慢语速，“她被人捅了129刀！内脏全喂了狗！”
华萱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这些连警方都没查清的细节，他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主谋是他？
像他们这样的人，的确能干出这么残忍的事！
不狠，就坐不稳四大家族之首的位子！
宫羽诺几次三番想要沈子灵的命，白佑廷是为她杀的人！
传闻，白佑廷拿龙兴会换沈子灵平安逃去丑国，也应该是真的！
白佑廷，是爱情的疯子。
此刻，华萱才知道后悔，才知道埋怨：奶奶，我们惹错了人！我们低估了白佑廷的心狠手辣，也低估了他对沈子灵的用情至深。
佑廷的手机铃声响起，“影子”看看来到显示，表情凝重地递给佑廷。
扔开华萱，重新得到氧气的女人，捂着嘴咳嗽不已。
走到落地，佑廷整理好情绪地接起电话。
“老婆，这么晚还没睡？”他的嗓音立刻温柔，可气息有些起伏不稳。
子灵扬起唇角：“你也没睡！”
“我在想你。”话落，佑廷满含深情的双眸，余光看到华萱，立刻黯淡几分。
“嗯，我也想你，”子灵柔声细语，“今天下午，宫氏高层召开了临时会议。宫家人的股份，现在被政府冻结，只有华萱手里的30%是我们可控的。”
提到华萱，佑廷的心不禁悬在半空。
转身走到露台，关上门，他语气微冷：“华萱，值得信任吗？”
子灵思索片刻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对华萱，我仁至义尽，问心无愧。”
“行了，”子灵心虚地转移话题，“对了，陈副总统那边，你多留意。”
“他跟冷家，也许快摊牌了。我拿宫羽墨向龙兆借款200亿美金的合同，要逼陈副总统交出冷家的270亿。”
佑廷蹙了蹙眉，不解：“他那么贪财，怎么可能把还没捂热的钱交出来？”
“对我没信心？”子灵笑笑，“这次，陈副总统必定进退两难。”
两人心里都藏了事儿，简单寒暄便匆匆结束通话。
佑廷回到房间里，气压比之前又低了几分。
“华萱，”他缓缓靠近女人，质问道，“灵儿把你当朋友，为你和华家出钱出力，还为你掩盖过失杀人的罪证。可你呢？”
女人惨淡地笑笑：“白佑廷，你当真了解沈子灵？你以为她善良？”
“她跟我，不过是场交易！我恨宫羽墨的背叛，更恨宫羽诺的贪婪。而沈子灵呢？她找宫家索命，只要是针对宫家的人，她都会利用。”
“她成功利用我的仇恨，让我帮着她对付宫家。”
“庆幸的事，这一局我们赢了。如果输了呢？沈子灵有你和南少辰护着，她损失的只是钱，而我们华家损失的是百年基业和全族的命！”
佑廷坐到沙发上，轻蔑地看着她：“华萱，你真是这样想的？灵儿对你三番两次的相救只是交易？你有几斤几两，她不清楚？”
“反观，拖后腿的是你，她却总是帮你收拾烂摊子。股市如此，连你和华戎，甚至宫羽墨的事也是如此！没有她，华萱，你早丢了命！”
“灵儿善良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对自己珍惜的每一个人，都不忍去怀疑，不忍心抛弃。包括我和阿辰。”
华萱被怼得无话可说，她刚才的话只有一半是真心。
子灵对她的好，她知道。
合作，也是双方心甘情愿的约定。
至于合作结局，靠努力，也靠运气。
原本，她也只把这场合作，当做一场豪赌。
华萱看向佑廷的俊颜，心底早就有的妒忌让她此刻更加不清醒：沈子灵，为什么你的命这么好？左一个白佑廷，右一个南少辰，都是人中龙凤。而我遇到的，都是人渣中的极品。
佑廷烦闷地闭上眼，冷声道：“陈副总统那边，演好你的戏。今晚的事，在我们计划成功前败露，你我都不得好死。”
另一边，子灵窝在办公室的沙发里，对华萱的不告而别，也生出疑心。
只是巧合？或者又是一个局？
翌日的视频，便给了她沉痛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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