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高升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谢立强打断。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苏铭很强，对吧？”
“是很强！强得离谱！”
“但你想想，百米冲刺靠的是爆发力！五公里武装越野，靠的是什么？是耐力！是意志力！”
“他爆发力再强，能一直保持那种速度跑五公里？还是负重？”
“我不信！”
谢立强盯着柴高升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忘了你这段时间是怎么练的吗？你每天晚上别人睡觉了，自己偷偷加练一个小时的长跑！”
“你付出的汗水，不会白流！”
“苏铭是很耀眼，但那又怎样？这里是军校！是部队！不是田径场！”
“意志！耐力！这才是军人最重要的品质！”
“这次五公里，就是你证明自己的机会！也是为我们五班争光的机会！”
“拿出你的全部实力，去跑！去超越他！”
“就算超不过，也要让他知道，我们四班的人，不是孬种！”
谢立强的话语铿锵有力，试图点燃柴高升的斗志。
然而……
柴高升脸上的茫然，渐渐变成了苦涩。
他张了张嘴，声音干涩。
“班长……你别给我灌鸡汤了……”
“我……”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我没信心。”
谢立强眉头猛地一皱：“你说什么？”
柴高升避开谢立强的目光，看向远方。
“班长，你不懂……你不懂苏铭有多可怕……”
“他根本就不是强一点半点……”
“你还记得刚开学的时候吗？那时候他体能也就比我们好一些，但绝对没有现在这么……这么非人类！”
“这才多久？一个月？他就像……就像换了个人！不，是升级了！疯狂升级！”
柴高升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俯卧撑，他能做二百二十个不带喘气的！”
“百米，他刚才明显没用全力，就能甩开我一大截！”
“现在，他背着一百三十多斤的人，跑得比我还快！”
“班长，你告诉我，这种人……他的耐力会差吗？”
“我觉得……我觉得他五公里……可能比百米更恐怖……”
柴高升越说，声音越低，头也垂得越低。
他不是没有斗志。
只是，面对苏铭展现出的，如同鸿沟般的差距，他仅存的那点斗志，已经被彻底碾碎了。
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无力感。
谢立强看着自己精心挑选出来的王牌，此刻如同斗败的公鸡，蔫头耷脑，心里也是一阵无名火起。
但他又能说什么呢？
柴高升说的，何尝不是事实？
苏铭的表现，确实已经超出了正常新学员的范畴！
“妈的！”谢立强低声骂了一句，狠狠一拳砸在自己手心，“那也得跑！跑了才知道！”
“就算输，也得给我拿出气势来！听见没有！”
柴高升沉默着，点了点头。
跑，肯定是要跑的。
但结果……他已经不敢去想了。
………………
另一边。
一班长刘源也找到了钱东阳。
钱东阳的状态比柴高升好不了多少，脸色同样难看，眼神里充满了挫败。
他刚才还在想，要在五公里项目上找回场子。
可看到苏铭背人狂奔之后，那点心思早就飞到九霄云外了。
跟那种非人类比耐力？
自己怕不是嫌死得不够快！
刘源拍了拍钱东阳的肩膀，语气比谢立强要温和一些，但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东阳，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
“苏铭那小子……确实是咱们看走眼了，是个猛人。”
刘源叹了口气：“百米输给他，不丢人。”
“但是！”他话锋一转，眼神锐利起来。
“接下来的五公里武装越野，你必须给我打起精神来！”
“我知道，赢苏铭可能很难，非常难！”
“但我们一班，不能什么都输！”
“陈宇的二班，郭飞伤了，算是退出了。”
“谢立强的四班，派的是柴高升。”
“你！”刘源指着钱东阳，“五公里，就算你跑不过苏铭，你也绝对不能输给柴高升！”
“明白吗？”
“我们一班，不能在这场几个班的联合比试里，当垫底的那个！”
“太丢人了！”
刘源的话，像是一根针，狠狠刺中了钱东阳的自尊心。
是啊！
输给苏铭那个变态，或许还能找点借口。
但要是连柴高升都跑不过……
那他钱东阳，还有什么脸面在一班待下去？
以后在训练场上，还怎么抬头？
“班长，你放心！”
钱东阳猛地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火焰，虽然这火焰带着几分悲壮。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就算跑断腿，我也绝对不会输给柴高升！”
“我不会让咱们一班垫底！”
刘源看着钱东阳眼中的决绝，满意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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