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浮张嘴，声音干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向水满不在乎接着玩手机，他突然跳了页面，他举起手机，弯眼，露出一个相当熟悉的没有温度的笑，他说：
“舅舅，这难道不是你发的消息吗？”
姚浮看清了手机页面，是他发的消息。
姚浮：他跑了，从下水道。
姚浮脸色一瞬间僵住，一阵青一阵白，瞬间伸手抢过手机，冷冷道：“你翻我的聊天干嘛？！”
向水却像是不在意一样，默默扭过头，去看外面的场景。
姚浮心里一阵发凉。
向水却像是不肯放过他，即便扭过头去，还是轻轻说着话：“我讨厌你，舅舅。”
姚浮看见他的脖颈被碎发遮住，声音回荡在耳边：“如果我的命和你的物资放在一个天平上，你会偏向哪一方呢？”
晏李和肖白好像都死了，不发一言。
-
奇妙的，肖白高烧没退，人却醒了，命硬得可以。
他醒了之后居然还能好好说话，没被烧成傻子。
“想睡，我睡了好久。”肖白的声音有些沙哑，微微前倾跟向水说着话。
“你终于醒了。”向水点点头，然后理所当然的指挥：“有电锯吗？给我。”
“散市已经到了，已经到了一天了，只拿了一些退烧药，给你吃了，姚浮在后座睡了两天，只发了低烧，吃了药，却一直不醒。”
向水看肖白好奇地去看旁边睡糊涂的姚浮，他好心解释了一下。
姚浮还低声喃喃着什么，睡得四仰八叉，嘴角还在流口水。
肖白很听向水的话，掏出了一个电锯。
向水看了一会说明书，才道：“停车。”
旁边是市区的高楼，晏李眼下是深重的黑眼圈，听到向水的话就停在了路边。
现在路上只有一些军人，他们以向封的身份进来，没人会质问他们。
晏李偏头问：“你拿电锯干嘛？”
肖白已经屁颠屁颠趴在了车窗口，看着向水生疏地启动电锯，然后又关闭，来回了几次，应该是用顺手了，才返回车上拿了东西。
被握在手里的卡米尔：...？
卡米尔刚想说话，就已经被扔到地上，放在台阶和马路之间，正好有悬空。
向水特别平静地拉开了锯子，声音震天响，至少肖白只能听到锯子的声音，听不到卡米尔的声音。
卡米尔：“哥...哥，你这是要干嘛？”
向水：“给你三秒钟，从一开始数，让姚浮醒，否则就死。”
卡米尔：...
向水丝毫不给时间：“三。”
卡米尔的身体直接接触了电锯，在瞬间，卡米尔尖叫：“好了！”
生锈的匕首被磨出了一个很大的缺口，只要再晚一秒，整个匕首就断了。
卡米尔柔嫩的声音第一次发出不适配的咒骂：“你这个疯子！”
向水：“谢谢夸奖。”
在向水电锯停止的瞬间，卡米尔瞬间又变回了之前乖巧可爱的样子，犹犹豫豫地说：“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向水嗯一声：“放心，再有一次，你就没有以后了。”
-
姚浮跟向水闹掰了，他坐在后座，呼哧呼哧喘着气，被气得不轻。
卡米尔的声音突然响起：“姚浮，我可以帮你哒，我相信你，你是为了哥哥好，我有能力，我可以帮你的。”
姚浮看向睡觉的向水，却发现人毫无动静。
姚浮就大胆了一些：“你什么意思？”
卡米尔特别善解人意，声音很柔，低低的：“只是我现在有些虚弱，你给我一点点血就好了，就一点点。”
姚浮皱眉：“你要我的血干嘛？”
卡米尔很久没有说话，道：“嘻嘻，就是你们世界的修仙小说啦，给我一点血，我的能力你就也有啦！”
姚浮没发现，周围的环境一片死寂，只有他们两个人对话，周围的一切好像在移动，又好像静止了，被刻意抹去了存在般。
姚浮：“是吗？”
他控制不住前倾，伸手去拿向水兜里的那把生锈的刀。
因为前倾，他的视野大了一些，所有的静寂突然褪去，他突然清醒般，看到了向水放在座椅下的脚，是一双鲜血淋漓的属于女孩的脚，脚上穿着舞鞋，高高踮起，似乎将要起舞。
他眨眨眼，猛地意识到，这好像是梦。
肖白的手突然碰上他的胳膊，他吓了一跳，猛地推开了旁边的人。
耳朵一阵阵耳鸣，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钢铁器械发动的声音，来自窗外。
他的小侄子就在车外，一只脚放在台阶上，一只脚放在台阶下的马路上，抬着一把与他差不多大小的电锯，微微弯腰，不知道在干什么。
“嘶。”
肖白被推开，发出一声压低的痛呼，他才发现，这好像不是梦。
晏李皱眉扭过头，抓住他伸长的似乎想要拿东西的手腕：“你怎么了？”
不知道为何，他面对着晏李也觉得心虚，这种感觉来得太快，几乎是从血管流上来的，脸好像在发烫，可是又一瞬间冰凉发白，一阵恶心从喉管涌上来，他猛地扭身，爬到了车窗上，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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