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外，走廊尽头的休息区。
被请出来的十几位MCN机构负责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仿佛刚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
空气里弥漫着屈辱和愤怒的味道。
“岂有此理！”
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狠狠一拳砸在昂贵的实木扶手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林辰他算个什么东西！”
“敢这么对我们！”
“就是！仗着有官方的人撑腰，就真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了？”
旁边一个穿着时髦、妆容精致的女人尖声道，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变形。
“他这根本就是独裁！是霸王条款！”
“还全程监督？他怎么不去抢！”
“我们进去是给他面子，他居然……”
另一个人气得直哆嗦，话都说不利索了。
“李总那边怎么说？”
一个相对冷静些的人，皱着眉头看向刚才那个秃顶男人，他是这次串联的主要联络人之一。
“还能怎么说？赶紧汇报啊！”
秃顶男人喘着粗气，掏出手机，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他找到那个熟悉的号码，拨了过去，脸上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惶恐和期待。
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李总……”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低，甚至带上了一丝谄媚，与刚才的暴怒判若两人。
……
市中心，摩天大楼顶层的豪华公寓内。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璀璨的都市夜景。
李婉莹穿着一身精致的丝绸睡袍，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正慵懒地靠在沙发上。
她的助理，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看起来精明干练的年轻女子，正站在一旁，低声汇报着什么。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李婉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她按下免提键，将手机随意地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说吧，王总监，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高傲，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电话那头，秃顶男人，也就是王总监，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憋屈和愤怒，将刚才会场内发生的一切，添油加醋，但核心事实却不敢隐瞒地叙述了一遍。
“林辰他，他竟然请来了市场监督管理局的张副局长！”
“张建国？”
李婉莹慵懒的表情瞬间凝固，眉头微微蹙起。
“对！就是他！他当场宣布，要对整个助农联盟进行全程监督！”
“然后，林辰就借着这个由头，说理念不合，让安保把我们……把我们这些不愿意接受监督的人，全都赶出来了！”
“当着所有人的面！那些记者还在拍！”
“李总，这跟我们之前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林辰这小子，简直是疯了！”
王总监的声音充满了控诉和委屈。
李婉莹没有立刻说话。
公寓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电话那头，王总监粗重的呼吸声，以及隐约传来的其他人的嘈杂抱怨声。
助理紧张地看着李婉莹，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她能清晰地看到，李总握着红酒杯的手指，正在一寸寸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那张原本美艳而带着一丝高傲的脸上，此刻阴云密布，眼底酝酿着骇人的风暴。
“市场监督管理局……”
李婉莹的声音低沉得可怕，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全程监督……”
她猛地将手中的高脚杯狠狠砸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
“砰！”
清脆的碎裂声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红色的酒液混合着玻璃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林辰！！！”
李婉莹猛地站起身，胸口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那是一种计划被全盘打乱、尊严被无情践踏的暴怒！
她万万没有想到！
林辰竟然能请动张建国！
她更没有想到，林辰会用如此简单粗暴，却又如此致命的方式，直接掀了桌子！
什么挑拨离间，什么制造混乱，什么釜底抽薪……
在她预设的那些精妙计策面前，林辰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他直接动用了官方的力量，划定了红线。
不接受？滚！
这哪里是商业谈判？
这简直就是强权碾压！
电话那头的王总监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怒吼吓得一个哆嗦，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李……李总？”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
“废物！”
李婉莹对着手机厉声呵斥，声音尖锐而冰冷。
“一群废物！”
“连这点场面都撑不住！”
“被人家几句话就吓得屁滚尿流地滚出来了！”
“我费心安排，就是让你们去丢人现眼的吗？！”
王总监被骂得狗血淋头，脸色涨红，却一个字也不敢反驳。
他知道，这位李总发起火来有多可怕。
李婉莹胸口不断起伏，过了好一会儿，才稍微平复了一些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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