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我去说，至于接不接受，就看他们自己了。”
景嗣的回答让谢则玉哼笑了一声：“他们要是不接受，你打算怎么办啊景总？”
“你想错了，”他说，“只是通知而已，以及当事情全都爆出来的时候，他们能有个心理准备。”
谢则玉挑了挑眉：“哦？何出此言。”
“别忘了，莫明珠可是此次事件的受害者和导火索。”
因为她，周氏以及一些人员的事件才一点点被挖了出来，换句话来说，她甚至还算半个功臣，到时候大众关注最多的除了罪犯，就是她了。
到时候莫惊鸢被牵扯出来是迟早的事情。
而不管是同情、支持还是别的什么态度，不可否认的是，大多数人的立场肯定是站在她们这边的。
谢则玉明白过来了：“你是想……用舆论‘逼宫’啊。”
也够狠的。
不过这也只是以备不需的下下之策，沈家那边都是高知教育，再加上沈在京从中帮衬，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至于景家，现如今的大权也都落到了景嗣的身上，就算有什么意见也是人言微轻。
资源在哪，话语权就在哪。
“行吧，这件事就交给我了，”谢则玉掏出手机打算离开，末了又转过身来，“哎，那俩小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他说的是黎瑾和江淮北。
这俩人敢淌这摊浑水，没别的心思是不可能的。
谢则玉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加了一句：“我先表明我的态度啊，反正只要嫂嫂不介意我就不介意。”
“所以，看你的态度咯。”
反正哪怕再加人，同为“妾”，他们彼此的地位互相也高不到哪里去，能被膈应到的只有正宫。
景嗣闻言，淡淡地扫了谢则玉一眼：“赶紧滚。”
谢则玉耸了耸肩，笑得一脸无辜：“我这不是关心你嘛，毕竟咱们景总可是出了名的‘心胸宽广’。”
阴阳完这一句后，他转身离开。
景嗣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哪怕再不想面对，问题也迟早要面对。
他开始为自己以往的行为逐渐“买单”。
……
段怀川看着手里的报告，太阳穴突突的疼，一抬头看到莫惊鸢那张似笑非笑的漂亮的脸，头更疼了。
“我算是明白了，你愿意加入调查组，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啊。”
正因为她这一层特殊的身份，所以很多问题根本就绕不开，她才敢这么的放开手脚。
莫惊鸢轻轻笑：“难道不算给你们提供成绩？”
段怀川：“……”
算，太算了。
还以为是收了个“打手”，没想到是收了个“活祖宗”。
嗯……某种意义上也没错。
不过都闹到这种程度了，再去纠结当初的事情也没什么必要，简单的调侃两句也就过去了，他转移话题说了别的事情：“不过我有个疑问。”
“什么？”
“他们商界的人我不了解，可位于另一个层面的那些人可是不会轻易松口的，”段怀川的神色沉了下来，“但庄芸那边的审讯工作却进行的很顺利。”
甚至说是，过于顺利了。
哪怕是普通人被抓起来也会辩解几句，但他们却很听话的招了个干干净净。
这不太对劲。
又因为莫明珠和她的关系，所以段怀川必须多问这一句。
他可以允许莫惊鸢利用身份之便去让事情变得简单，但也不能过于简单。
有时候过于好心反而更容易滋生邪念。
不过莫惊鸢一点也不慌，似是料到了他会这么问：“人在做天在看，我想没有什么比这更适合他们现在的处境。”
“你应该知道的，为了救人，有些决策我也不能犹豫。”
若是当时她犹豫了，亦或是手软接着找人来帮忙，哪怕她把庄芸，甚至把沈在京招来，事情的结果也只会是无休止的扯皮。
只要让出时间，这些人就会有无数的机会去作假。
“段怀川，我知道你们对于程序上的东西很严谨，”她说，“但是事实摆在这里，证据确凿，就没必要再钻什么牛角尖了，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我心里有数。”
此时的莫惊鸢体态轻松的倚靠着椅背，明明言语都是他熟悉的冷静淡然，但不知道为什么，段怀川却感觉到了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这种压迫感还不是普通的上位者对下位者的那种感觉，而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降维打击。
于是段怀川的满腹经纶一下子被消灭的只剩下一个弱不禁风的：“我知道了。”
缓了几秒后他又为了避免莫惊鸢误会，轻咳两声道：“不过你放心，我们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他们还不至于一发生什么事情就搞关系切割那一套，她做出来的成绩有目共睹，调查组肯定是会保她的。
“另外还有一件事，最近T国那边传来消息说着名的灵风大师前不久领着弟子诵经的时候突发心悸去世了。”
莫惊鸢不在意的点了下头，问出来的问题却直指要害：“你认识？”
段怀川没否认：“也不是我，是和萧卓师出同门，不过后来路子走歪了惹出了不少事情，但你知道的，华国人念情分，当时也就没拿他怎么样，只是将人赶出师门。”
但这也算得上是很大的惩罚，基本上就等于是在告诉他这条路是彻底走到了尽头。
可人家还是为自己谋得了生路，在国外混的风生水起。
“情分啊，说白了还是心软，”她话里并没有嘲讽之意，只是感叹，“你猜的没错，莫氏夫妇得来的那个娃娃就是从他手里得到的。”
“蛊心婴，很厉害的一种邪物，被那人用精血养了十几年，效果更是翻倍，想必是得到了不少好处，”
“不过估计他应该不知道，喂养到一定程度后蛊心婴会形成属于自己的‘心脏’。”
无血无肉的东西，有心脏了该怎么跳呢？
段怀川恍然大悟：“所以，心脏是和养育它的人相连的？”
莫惊鸢点点头：“聪明。”
越是“捷径”，代价越大，哪有什么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这人也算是自食恶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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