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歌的轩辕剑与卫湘凝聚的血刃交错斩出，竟是在识海中斩出十字形的猩红裂痕。
罗睺在这合击之下发出凄厉哀嚎，破碎的面容在裂痕中扭曲消散。
“你们这些疯子！”
当最后一丝魔气湮灭，两人同时跌坐在渐渐澄澈的识海中。
李令歌颤抖着伸手，触碰卫湘脸上正在褪去的魔纹。
卫湘虚弱地笑着，眼中的血色时隐时现。
“现在你能压制它了吧。”
李令歌突然将她狠狠搂进怀中，声音哽咽。
“你这个疯子。”
在现实世界，悬浮在空中的两人同时睁开双眼。
他们的瞳孔深处，都残留着一抹挥之不去的血色，但相扣的十指间，灵契银丝依旧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天地寂静。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望着半空中那两道染血的身影。
李令歌的剑，终究没能刺穿卫湘的心脏。
而此刻，他们周身缠绕的血煞之气，竟诡异地平分于两人之间。
卫湘以灵契为引，将李令歌体内肆虐的魔念硬生生撕扯一半，渡入自己的神魂！
“宗主竟然强行剥离了李令歌体内的血煞之气！”
“宗主竟然用自己的命，换李令歌一线清明！”
“那可是魔祖的意志！稍有不慎都会堕入魔道，这是何等的魄力啊！”
众人震撼无言，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师徒二人从高空缓缓坠落。
咔嚓！
一道细微却清晰的破碎声，在李令歌体内响起。
这声音虽轻，却如同混沌初开的第一道惊雷，瞬间引发了天地剧变！
九天之上，突然裂开一道横贯百万里的虚空裂缝！
无数血色雷霆如狂龙般倾泻而下，将方圆万里的云层染成一片猩红。
紫霄神帝眉头一挑，他万万没想到，李令歌不仅没被血煞之气撑爆，反而借此打破了修为桎梏！
“他竟然突破了瓶颈？！”
李令歌此刻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痛苦，那些原本狂暴肆虐的血煞之气，此刻竟化作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疯狂地钻入他的四肢百骸。
他的皮肤寸寸龟裂，却又在神君境的强大恢复力下不断愈合。
“呃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响彻云霄，李令歌周身突然爆发出刺目的血光。
天穹之上，异象再变！
九轮血月凭空浮现，呈九星连珠之势悬挂天际。
每一轮血月都投射下一道通天彻地的光柱，将李令歌笼罩其中。
光柱之中，隐约可见无数上古魔神的虚影。
“以杀证道，以魔成神。”药王神尊声音颤抖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这是传说中的九狱血神劫！”
李令歌的眉心突然裂开一道竖痕，一枚暗金色的神纹缓缓浮现。
随着神纹成型，整片天地的灵气都开始暴动，化作无数神气漩涡向他汇聚。
最后一道血色雷霆劈落，李令歌猛然抬头，眼中射出两道实质般的血芒。
他身上的气息在这一刻发生了质的飞跃，周身开始流淌着淡淡神力。
火神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李令歌不仅没死，反而因祸得福，还有天理吗？
李令歌缓缓抬手，轻轻一握。
千里之外的一座神山瞬间化为齑粉！
这不是神通，不是术法，仅仅是神君境强者随意的一个动作引发的天地共鸣。
卫湘的手指仍死死扣着李令歌的手腕，灵契银丝在两人之间明灭闪烁，像是最后一丝不肯熄灭的微光。
李令歌的眼中血色未褪，但已不再疯狂。
他低头看着怀中奄奄一息的卫湘，手指微微发抖。
虽然明知道答案，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为什么？”
卫湘咳嗽着，鲜血从唇边滑落，却故作轻松地调侃道。
“因为我是你的师尊啊。”
这一句师徒情深的话，让在场所有人如遭雷击！
但是只有李令歌自己清楚，救他的不是师尊凤九，而是卫湘。
紫霄神帝瞳孔骤缩，手中的星域令竟微微震颤。
他从未想过，这世上竟有人敢以自身为容器，分担魔祖的杀戮意志！
剑神都不由得感叹道。
“她竟真的做到了，以命换命，以魂镇魔。”
洛红缨眼眶泛红。
“这已不是师徒之情，这是生死与共。”
李令歌死死抱住卫湘，眼中的血色与清明不断交替。
魔念仍在撕扯他的理智，可此刻，他竟硬生生压下了所有的杀意，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多谢师尊。”
师尊两字，他故意加重了语气。
此刻，他真的想当众喊出卫湘的名字，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
紫霄神帝终于动容，一道纯净的星辰之力笼罩而下，暂时稳住了两人濒临崩溃的神魂。
李令歌之前彻底入魔，他根本无从下手。
“本帝也只能暂时稳住你二人体内的那股血煞之气，接下来还需要你们自行调息化解。”
虽然两人都已经暂时清醒了过来，但若是不能彻底将那些血煞之气化解，两人还是随时有暴走入魔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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