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何睿向BGM问出曾经问过一次的问题。
电报码给出的答案依旧是之前那个模糊抽象的“前沿科技”。
何睿皱眉思索。
他不清楚蓝星是否存在这种可以无需介质就能实现脑内传音、脑脑传播的技术，但地球绝对没有。BGM的能力远不止是个音乐播放器，更像是某种可以收发信号的基站，覆盖范围极广。
一整夜的询问下来，有用的信息寥寥无几。一些问题背景乐直接无视，例如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蓝星，BGM又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目的是什么……基本他问的多，对方答的少。
反而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对姬长清解释，详细转播解答BGM说了什么，没回答什么。
夜色不知不觉间褪去，天边渐明，露出鱼肚白，而后朝霞缓慢铺开。
何睿起身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有点僵硬的身体，余光突然留意到身边人神色阴郁、视线没有焦距地盯着地面，眉宇间似乎有着一抹愁绪。
他动作顿了顿，又坐回去，悄悄偷瞥了眼那人后，翻开写了好几页电报码的本子，想了想，掀开新的一页纸，斟酌用词，隐晦地问出心中疑问。
“BGM，最近，你总在特定情况下，循环播放同类型音乐，是什么意思？”
他没法直白地直接叙述成，为什么自己看到对方，脑袋里就开始放情歌。
但BGM智力不低，应该能听懂他的问题。
姬长清敏锐地察觉到异常，眉头不自觉皱起。何睿此刻的询问方式明显与平日直来直去的说话风格大相径庭。
这种拐弯抹角的表述，像是在…刻意回避什么。
这笨蛋，是在隐瞒他什么吗？
这念头在心底一升起，姬长清心底瞬间涌起一股不安。
心中隐隐有预感，那个问题的答案，或许不该被何睿知道。
他眸色有些沉地凝视着那人，复杂的情绪在眼底翻涌。
瞧着何睿在本子上沙沙写字的动作突然顿住，神态和之前翻译电报码时完全不同，沉默看着自己写下的数字。姬长清心底的紧张感愈发强烈。
他紧紧盯着何睿，却见对方突然表情复杂地看向他。
视线相触，姬长清整颗心不由都提了起来，额头渗出冷汗，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
他努力冷静，仔细感知对方的情绪，发现对方此时此刻的情绪，也同这人脸上的表情一般复杂难懂。
似乎既喜悦，又忧愁。
“怎么？”他哑声问道，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
何睿心思乱成一团。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姬长清，有些愣神地摇了摇头。
说不出话。
万万没想到。本来只是想确认一下自己感情的性质，没想到炸出一个大的。
BGM给出的答案彻底颠覆了他的猜测，他错的格外离谱。
关于BGM总放情歌这件事，情歌不是他的心意，而是姬长清的。
之所以总在和对方相处时响起情歌，是BGM在提醒他，他姬哥，喜欢他……
何睿感觉灵魂仿佛都要飘走，大脑陷入短暂的空白。
情绪太过复杂难懂，脑袋直接卡顿到没办法理清自己的心情。
没想到他哥还真喜欢他。
这倒是能解释很多原先他觉得不合理的地方，例如为什么这人会为了他打姬兴寒。
可问题来了。
情歌是对方的心情。
...那自己呢？
他对这人的感情，又是什么样的？
在他将情歌解读成是自己喜欢对方的讯号时，他虽然惊讶，但并不排斥，丝滑地接受了自己居然喜欢上身为同性好兄弟的这个概念和认知。
然而现在，原本的答案被推翻...
那他就需要重新审视自己对姬哥的感情。
何睿眼神发直，努力催动停滞思考的大脑运转起来。
他对姬长清的感情，很复杂。
年纪相仿的同性之中，对方是极少数、又或者说唯一让他格外欣赏钦佩甚至崇拜的存在。
姬长清强大完美，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追随。
他很喜欢对方，喜欢和这人贴着，喜欢对方身上干净冷冽的气息，觉得这人无比顺眼，日常生活相处也很舒服妥帖。
但这喜欢，他不清楚是不是那种喜欢。
他倒是想独占这个人，甚至在得知这人暗恋他的一刹那，他就自私地想到，最好他姬哥能一直喜欢他，永远别喜欢旁人，也别给他找嫂子。
想和这人长长久久地待在一起，互相身为彼此最重要的存在。
但他这占有欲，也可能出自亲情或友情。
昨天看到姬哥穿着性感，虽然是有稍微看直眼。
但除此之外，像死党口中，喜欢哪个人，会动不动就会有股奇怪的感觉往天灵盖冲，小腹发紧，心跳急促，摸一下手都会胡思乱想，满脑袋带有颜色的奇怪想法，那他对他姬哥，显然是没有那么龌龊的。
不过如果能在和他姬哥继续维持目前这种相处模式的前提下，去领个证，巩固加深一下两人的关系，能坚不可摧、长久的成为家人，那他又觉得相当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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