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逸把薄荷糖咬得咔咔作响，宴会厅穹顶垂落的彩带正巧落在他的西装翻领上。
谢尘伸手替他掸去时，军用腕表的全息投影突然在香槟酒液里炸开，三十七个猩红坐标正在三维地图上跳着诡异的华尔兹。
“这是赵督察刚截获的。”谢尘用军刺尖端戳了戳悬浮在空中的资金流向图，那些代表异常转账的金色光流正从财务部涌向城市各处，“每小时三笔跨境汇款，收款方都是上周被我们端掉的空壳公司。”
财务部的防弹玻璃门倒映着戴逸拧成川字的眉头。
当他第五次刷开电子锁时，中央空调出风口突然喷出呛人的柠檬味消毒雾——这是新任安全主管特别设置的防御程序，此刻却让抱着账本的女职员们咳出了眼泪。
“戴总，我们真的不知道！”出纳组长把工牌拍在加密服务器上，金属撞击声惊飞了窗外栖息的灰斑鸠，“上周刚换了虹膜验证系统，现在连饮水机都要扫两次脸才能出水......”
戴逸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浪花纹章，那些间歇性泛红的幽光在他西装内袋里发烫。
当第三个实习生哭着冲出档案室时，他后槽牙里的薄荷糖突然裂成两半，尖锐的清凉直冲太阳穴。
谢尘就是在这时推开了消防通道的门。
退役特种兵沾着硝烟味的作战靴踏在云纹大理石上，身后跟着个不断揉搓围巾流苏的瘦小青年。
财务部此起彼伏的啜泣声突然静止，所有人都认出了那个总在后勤通道徘徊的孙员工——三周前正是他提供的监控视频，让潜伏在运输队的叛徒现了原形。
“他们用我奶奶的呼吸机做要挟。”孙员工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每说半句就要吞咽两次，“那天我值夜班，看见有人把液态晶片藏进年终奖的黄金纪念币......”他颤抖着解开衬衫第三颗纽扣，锁骨下方蜈蚣状的疤痕还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档案柜的自动门突然发出卡壳的嗡鸣，戴逸注意到有个戴猫耳发卡的实习生正偷偷把U盘塞回笔筒。
当谢尘的军刺“不小心”削断窗帘束带时，十八楼窗外恰巧掠过成群的血羽乌鸦，纷扬的黑色绒毛粘在防弹玻璃上，像某种古老的密码。
“戴总！”财务总监突然指着天花板惊叫。
中央空调出风口渗出的不再是消毒雾气，而是淡粉色的神经镇定剂，戴逸后颈的汗毛在接触到特殊电离微粒的瞬间全部竖起——这分明是星海俱乐部研发的第三代意识干扰剂。
谢尘反手甩出军刺钉住正在自动闭合的安全门，金属碰撞的火星点燃了空气中漂浮的镇定剂颗粒。
在骤然炸开的靛蓝色光晕里，戴逸看见无数金色数据流从服务器机箱溢出，顺着地缝游向东方——正是星海俱乐部那栋泛着翡翠光晕的摩天楼方向。
“劳驾让让。”戴逸突然露出虎牙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解开定制西装的袖扣。
当他将浪花纹章按在布满裂纹的防弹玻璃上时，那些蛛网状的纹路突然开始吸收空气中游离的镇定剂离子，渐渐显露出与青铜编钟如出一辙的星图脉络。
财务部众人屏住呼吸的瞬间，戴逸的瞳孔深处掠过幽蓝电弧。
他对着落地窗哈出一口白气，看着冰霜在玻璃上凝结成三十七个闪烁的坐标点——正好与全息地图上叛徒们的行进路线完全重合。
戴逸的西装下摆掠过加密服务器，带起一阵带着柠檬消毒剂余味的微风。
他食指轻叩太阳穴，视网膜表层浮起蛛网状的幽蓝纹路——这是超强感知力全开的征兆。
打印机吞吐纸张的沙沙声突然放大十倍，墨粉颗粒在空气中划出的轨迹都清晰可辨。
"小陈会计。"戴逸突然转身，精准望向东南角工位，"你领带夹上的微型摄像头，是在拍报销凭证还是星海俱乐部的转账记录？"
正在撕碎作废票据的年轻人浑身剧震，手中的碎纸机发出卡壳的悲鸣。
谢尘的军刺不知何时挑起了他西装内衬，金属寒光映出领带夹内侧蚀刻的翡翠色章鱼触须——星海俱乐部的暗纹标记。
防弹玻璃外的夕阳光晕忽然扭曲，小陈会计猛地撞向正在自动装订的财务报表。
纸页纷飞间，赵督察的拘束带已经缠上他的脚踝，特殊材质的磁吸装置"咔嗒"锁住大理石地砖。
戴逸弯腰捡起半张飘落的票据，发现被撕毁的正是上周被端掉的空壳公司流水单。
"他们给我女儿校车装了脉冲干扰器。"小陈会计的眼镜滑到鼻尖，瞳孔里交替闪烁着恐惧与愧疚，"每天下午三点十五分，我都能在手机里听见刹车片摩擦的声音......"
谢尘突然抬手按了下军用腕表，全息投影在城市地图上炸开十七处红光。
戴逸嗅到空气里飘来焦糖爆米花的味道——这是星海俱乐部袭击购物中心的信号烟雾，他们总爱用甜蜜气息掩盖血腥。
"老规矩？"谢尘甩出军刺削断窗帘束带，暮色裹着警笛声涌进财务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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