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尧眼神微变，雾气变淡，说明天灾【血眼】的换皮即将结束。
届时将是他们唯一能够逃生，与外界取得联系的机会，但也是最危险的时候。
宁雅说道：“等会儿你们继续负责自己的车厢，我会在第一节车厢和驾驶室检测信号发射的距离。”
“这个时候一定要安抚好列车上的乘客。”宁雅微微眯眼，“尤其是要注意列车上的异能者。”
几人郑重点点头。
“对了，沈图灵你与楚尧交换车厢，楚尧顺便照看那两个李华。”
“好。”沈图灵点点头，对着楚尧嫣然一笑。
随后，几个守序人各自回到自己负责的车厢。
楚尧与沈图灵交换了车厢，接待室恰好与原来沈图灵负责的车厢相连。
现在轮到楚尧负责，正好照看接待室里的两个李华。
接待室里，一个李华被捆绑的严严实实，坐在接待室的最右边。
而另一个李华则坐在左边，楚尧的对面，正闭着眼小憩。
楚尧坐在李华的对面，右腿翘在左膝盖上，身体仰躺在座椅上。
他的余光中尽是飘散的猩红雾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些雾气是活的，里面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只要他看过去，心里总有股发毛的感觉。
这种感觉从随着列车来到这片地界就已经有了，到了现在越发的明显。
接着他微微探身，不再去看那些猩红雾气，而是将目光放在对面的李华上。
在仔细观看了几秒后，他又微微转头，去看右边那个被五花大绑的李华。
说实话，这个被转化的渊界使者的异能很有些东西，两个李华根本毫无区别。
无论是神态，语气，细微的样貌，没有一处地方有差异。
但这样的渊界使者来列车的目的是什么？
两方人都心照不宣，在一方不做出重大事件时都默许对方的行为。
从宁雅刚才的检验，楚尧就能感受出宁雅的一丝忌惮，不仅是为了安抚列车上的乘客，也不只是为了雾气变淡即将到来的逃生，而是切切实实的忌惮，甚至是不愿面对。
她经历过渊界里的什么，才会这样退而求其次？
楚尧收回目光，光论肉眼，他是无法分辨出真假的，他的异能更没有作用。
“小子，你们那样是分不出真假的。”
恶魔说道。
“分不出就分不出，他不做出些出格的事情就好了。”楚尧道。
“是吗？可是它就是因某人而来的啊。”恶魔阴恻恻笑道：“想要知道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吗？我可以告诉你。”
楚尧微微眯眼，听出恶魔的言外之意，却不知道为什么。
“不需要。”楚尧斩钉截铁。
“不，你需要。”恶魔说。
“我不需要。”楚尧冷冷开口，恶魔的习性他太了解了，根本不会好心帮他做些什么，心里心外想的都是如何早点完成契约，侵占他的身体。
一旦它有一些看似好心的行为，那背后必然是一些不好，甚至极坏的事情。
“呵呵。”恶魔不再顶嘴，而是以一种缓慢而诡谲的语气说道：“这两个李华....都是假的......”
一瞬间，楚尧瞳孔一扩。
而恶魔，在说完之后便隐没下去，似乎是故意捉弄楚尧一样。
楚尧深呼一口气，在短暂的心里发毛后，迅速调整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表现出任何差异。
他的视线在两个李华间来回扫视，忽然想起两个李华上一刻还在互相指认，互相反驳的场面，只觉得一阵诡异。
两个李华，都是渊界使者，且极有可能是同一个渊界使者，而真正的李华，恐怕早已经被吞噬在了卫生间。
楚尧收回目光，摒弃杂念，熬炼起自己的意识力。
在各节车厢乘客的埋怨，咒骂中，列车逐渐变得昏暗，车窗外的猩红也越来越暗红，天色渐晚。
为了节省能源，列车的各项功率被调整到最低。
“你有没有觉得呼吸不畅？”
楚尧负责的车厢，一个乘客对着他身旁的乘客问道。
那乘客听这么一说，大口呼吸了几口气，眉头一皱，道：“还真有点儿。”
“车厢里的氧气不够用了，再这样我们迟早要被憋死。”那乘客说道。
各节车厢的乘客开始躁动，情绪越发的极端。
驾驶室，宁雅也感受到异样，列车的氧气储量已经快要不够用了，即使可以将二氧化碳独立排出去，防止外面的猩红雾气进来，但这样也不能增加总氧气的量。
她尽量保持着自己的平静，开始计算雾气变淡的速率，以及氧气能够支撑列车乘客最长时长的最低耗氧量。
随后，她将整辆列车的功率再次调低，并拿起通报仪器。
想了很久，她才按下按钮说道：“各位乘客，最迟在坚持一天，雾气将会散去，恳请你们能够安静下来，珍惜最后的氧气和食物。”
一下子，躁动的乘客安静下来，皆抬头看向列车上面的扩音仪。
宁雅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了，雾气变淡，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但如果大家再这样浮躁乱动，耗费过量氧气的话，可能还未来得及等到雾气变淡就会缺氧死去。
各节车厢的乘客老老实实坐回自己的位置，即使再有怨言也不敢做出威胁自己生命的事情。
车厢昏暗，能见度极低，楚尧坐在接待室的座椅上熬炼意识力。
某个时刻，楚尧忽然睁开双眼，瞳孔猛缩，左边的李华突兀鬼魅地站在他的眼前，右边的李华不知何时脱困，也站在他的面前。
两个李华高大如同巨人，在昏暗的车厢里俯视楚尧。
“吾主，在等你.....”
两个李华同时开口，随之是嘴角裂开巨大口子的笑容。
“砰——”
楚尧唤出长枪，一枪将两个身影劈作灰烬。
而楚尧同时睁开双眼，两个李华还在原处，只是笑眯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楚尧猛地扭头，那道砰声从左边车厢传来，竟是沈图灵整个人砸入车厢金属部分，铁皮被砸出一个深深的凹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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