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师傅那意味深长的“等着瞧吧”，像一根刺扎在祁瑶心里。
她知道，改良瓷器这条路，注定不会一帆风顺。
曾煜轻轻揽住她的肩膀，温热的触感让她安心不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祁瑶点点头，思忖片刻后，决定先从原料入手。
如果能找到新的原料供应，就能绕开陶师傅这群老顽固。
她和小顺子打听到，附近矿山的矿长钱胖子垄断了这一带的瓷土生意，于是两人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
钱矿长身材肥硕，脖子上挂着金灿灿的大金链子，十根手指上也戴满了金戒指，活像个移动的“金库”。
他斜睨着祁瑶和小顺子，嘴里叼着根牙签，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听说祁大小姐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啊？”
“钱矿长，我想采购一批瓷土。”祁瑶开门见山，语气平和。
钱矿长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那双小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仿佛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
“祁大小姐要瓷土？当然没问题！只是这价格嘛……”他故意拉长了尾音，肥腻的脸上堆满了奸笑。
祁瑶和小顺子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钱胖子，是想坐地起价。
钱矿长报出的价格，比市场价高出三倍！
这简直就是明抢！
空气中弥漫着铜臭味，令人作呕。
“钱矿长，你这价格未免太离谱了吧？”小顺子忍不住说道。
钱矿长不屑地冷哼一声，“离谱？小兄弟，这矿山可是我钱某人的！我想定什么价就定什么价，你们爱买不买！”他抖了抖身上的肥肉，又转向祁瑶，语气轻蔑，“祁大小姐，我劝你还是别异想天开了。这整个大齐，除了我这里，你哪儿也找不到更好的瓷土！”
祁瑶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这钱胖子，真是欺人太甚！
“钱矿长，”祁瑶缓缓开口，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做生意嘛，最重要的就是‘双赢’……”
“双赢？”钱矿长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肥硕的肚子都跟着颤了颤，“祁大小姐，你莫不是在说笑？这瓷土，我卖给谁不是卖？为什么要跟你‘双赢’？”他那双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精明的光芒在其中闪烁。
祁瑶不慌不忙，她慢条斯理地分析道：“钱矿长，你垄断瓷土生意，短期内或许能赚取高额利润，但长远来看，只会让你的路越走越窄。大家都用不上你的瓷土，你这矿山岂不是要变成摆设？”
“放屁！”钱矿长一听这话，顿时暴跳如雷，脸上的肥肉都挤成了一团，“老子这瓷土，不愁卖！”
祁瑶依旧气定神闲，仿佛钱矿长的怒吼在她耳边不过是蚊子叫，“如果我能让瓷器焕然一新，需求量大增呢？到时候，你一家矿山恐怕都供不应求吧？”她顿了顿，继续道，“到时候，你我的合作，岂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双赢’？”
钱矿长被祁瑶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他眯着小眼睛，开始重新审视眼前的这个病弱美人。
这个女人，似乎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好拿捏。
他开始犹豫起来，手指上的金戒指也跟着摩挲起来，发出“咔咔”的声响，像极了他内心的小算盘在不停的拨动。
小顺子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从未见过有人能把钱矿长说得哑口无言，心中对祁瑶的钦佩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钱矿长感受到小顺子投来的目光，顿感脸上有些挂不住。
他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正要说话时，一阵喧闹声从门外传来。
“祁大小姐！我们不同意！”陶师傅那洪亮的声音，如闷雷般在院子里炸响。
只见陶师傅领着一群老瓷窑师傅，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他们一个个面红耳赤，像是要和祁瑶拼命一般。
“你们来干什么？”钱矿长皱着眉头问道，他最不喜欢别人打断他的财路。
陶师傅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对着祁瑶吼道：“祁大小姐，我们不会让你胡搞的！我们祖祖辈辈都是这么烧瓷的，你休想改变！”
祁瑶冷笑一声，她早就料到这些人不会轻易妥协，“各位师傅，我改良瓷器，是为了让瓷器更好，而不是要砸你们的饭碗！”
“放屁！”陶师傅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这是在砸我们祖宗的饭碗！我们绝不会同意！”其他师傅也纷纷叫嚷着，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祁瑶面色平静，看着眼前这群固执的老头，她缓缓地说道：“各位师傅，你们口口声声说这是祖宗传下来的手艺，可是，时代在变，墨守成规只会原地踏步，难道你们不想让我们的瓷器名扬天下吗？”
陶师傅冷笑一声，正想反驳，却被祁瑶接下来的话打断，“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各退一步？”
“各退一步？”陶师傅一愣，其他师傅也面面相觑，不知道祁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空气瞬间凝固了起来，谁也没有注意到，祁瑶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神秘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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