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国。
霍御宸捏着手机站在酒店落地窗前，指尖划过屏幕上黎初落的照片。
照片里她抱着暮暮坐在草坪上，阳光落在发间，笑得软乎乎的。
身后心腹低声汇报的声音，却让他眼底的温柔瞬间凝了层冷。
“是‘毒蛇’的人，从机场就跟着，刚才枪响就是他们故意试探，想引您出去。”
心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谨慎。
“之前查到他们的人总出没在京都，您几次说遇到跟踪的人应该就是他们。”
男人没回头，目光依旧锁在照片上，指腹轻轻蹭过黎初落的脸颊，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老巢位置发过来，通知黑鹰小队，半个小时，灭了。”
心腹心头一凛，虽早习惯他的雷厉风行，却还是被这“半小时灭了”的狠劲震了下，立刻躬身应：
“是！我现在就传坐标，确保不留活口。”
“等等。”
男人终于回头，指尖捏着手机的力道收紧，眼底的冷意几乎要溢出来。
“查清楚京都那边的，一并处理。”
“敢跟到我家人身边，就别想留全尸。”
“明白，京都那边的暗线已经盯着了，等这边结束，立刻同步清剿。”
霍御宸“嗯”了一声，重新转头看向窗外。
M国的夜色浑浊，霓虹灯下藏着无数暗流。
可他的心思早已飞回秋水居，
飞回那个有暖灯的地方。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声音冷得没一丝温度：
“半小时后我要收到消息，耽误了明天的航班，你知道后果。”
“您放心，不敢耽误！”
第二天上午。
M.R会议室里，投影幕布上正播放着新艺人的企划案。
黎初落坐在主位，指尖捏着笔，偶尔低头在文件上圈画。
脸色比平时白了些，眼底藏着点没散的疲惫，却依旧维持着从容的模样。
“声乐基础不错，舞台表现力需要打磨，下周安排训练。”
她的声音依旧温和，只是尾音轻轻发颤。
昨晚没睡好，今早又只喝了两口粥，胃里隐隐发空。
旁边的助理看出她不对劲，悄悄递了杯温水过去。
黎初落接过水杯，对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刚想继续说方案，眼前却突然晃了一下。
灯光变得刺眼，耳边的讨论声也像隔了层膜，越来越远。
“黎总？”
助理的声音带着慌，
“还好吗？”
黎初落想点头，却没力气，指尖的笔“啪”地掉在桌上，人直直往椅背上倒去。
“黎总！”
“快叫救护车！”
消毒水的味道轻轻钻进鼻腔时，黎初落才缓缓睁开眼。
病房的顶灯调得很暗，暖白的光落在床边的白大褂上，她眨了眨眼，才看清眼前站着的人。
白衍江正皱着眉，指尖还停在她的手腕上，指腹贴着脉搏，脸色沉得像块墨。
“醒了？”
白衍江的声音很沉，带着医生的严谨，也藏着长辈的急：
“知道自己为什么晕？”
黎初落动了动指尖，想撑着坐起来。
旁边的宋屿白立刻上前，小心翼翼扶着她的后背垫上软枕，声音带着点愧疚：
“祖宗……你晕倒时血压太低，必须做全面检查，胎心监测瞒不住……”
黎初落的心轻轻一跳，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小腹，抬头看向外公，眼神里带着点不好意思的慌：
“我本来…想稳定点再跟您说的……”
白衍江没接话，只是收回手，掏出病历本。
指尖在“孕11周”那行字上顿了顿，语气才软了些，却依旧带着责备：
“孕早期最要补营养，你倒好，贫血，低血糖了都不知道？”
黎初落攥着被子的指尖紧了紧，耳尖有点发烫，小声辩解：
“就是没胃口，吐完就不想吃了……公司的企划案要定，就没顾上那么多。”
白衍江握着病历本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语气里的责备突然掺了点不易察觉的涩：
“没胃口就能不吃？”
“你忘了自己的身子是什么情况？当年暮暮带着抗体，才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半口气，可那点抗体撑不了一辈子。”
“现在这孩子说不定就是你的生机，你要是因为孕吐把身子熬垮，怎么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这孩子？”
黎初落的指尖猛地攥紧被子，指甲掐进掌心。
她当然记得，当年暮暮早产，她在ICU躺了三个月，全靠暮暮的脐带血里那点微弱抗体吊着命。
她垂着眼，声音轻得发颤：
“我知道……就是吐起来的时候，实在咽不下东西，总不能硬灌……”
旁边的叶卿风放下保温桶，走到病床边，长发垂在肩头，眼神温得像水，却藏着点没说透的急：
“我跟营养师定了孕吐食谱，都是些清淡不刺激的，每隔两小时给你送一次。”
“我们慢慢吃，就算吐，也能留三分在胃里，慢慢补总比耗着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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