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宇着实不理解路清泽对于养生抬头蛙和泳池水线的执念。
整整一天，五十米的标准泳池，远处的杨如杰来来回回，游了得有十公里，收获了教练一箩筐的称赞，以及新一轮的众星捧月。
而路清泽游了得有500米差不多。
甚至在水池里慢慢悠悠划水不说，划到一半还会上岸拎出小挎包补充点能量。
一天下来，所有人都知道了，上期比赛中获得冠军的路清泽，只会狗刨和养生抬头蛙。
是倒数第一的有力竞争人选。
至于另外一个竞争人选，是同样会一点的陈一宁。
路清泽的会一点起码还会狗刨和抬头蛙，而陈一宁的会一点，是真的只会一点——
狗刨。
但狗刨的速度着实太慢了。
在李星盏的建议下，陈一宁改学蛙泳，一天下来倒也学了个有模有样。
一天训练结束，路清泽终于从池子里上岸，一边慢条斯理地擦着身上的水，一边听着王浩宇恨铁不成钢的鸡血发言。
水擦到一半，发觉一侧的杨如杰朝这边走了过来。
自认和对方没什么交情，路清泽直接忽略，又专注自己的擦水大业。
擦着擦着，杨如杰的脚步停在了自己的前面。
弯腰的情况下，路清泽的视线与对方的腿齐平。
余光扫了一眼，路清泽对对方的腿毛着实不感兴趣，不懂声色地转了个身，把杨如杰挪出了自己的视线范围。
杨如杰的嘴角微僵，目光越发暗沉。
“上次台球比赛是我输了，这次游泳我会全力以赴，期待你的表现。”
说完便忽略周遭的人，直接转身离开。
王浩宇不屑地看着杨如杰的背影，啧了一声。
“这人挺有意思，输了就输了，还盯上你了。”
“游泳这玩意儿一时半会儿练不出什么名堂，今天训练的时候能看不出你什么水平？还在这放什么屁。”
看路清泽毫无反应，王浩宇继续出击，“泽哥，不是我说你，你可上点心吧。”
“上次拿了冠军难免成了靶子，现在都盯着你，拿倒数第一你不嫌丢脸，按网友的尿性，唾沫星子也得把你淹死。”
路清泽擦水擦得专注，等终于擦完，转头一看，刚刚的腿毛已经不在。
将毛巾对折收好，路清泽后知后觉地八卦一句。
“他刚刚是在和谁说话？”
王浩宇：……
李星盏：……
陈一宁：……
当晚回到家后，又是一个婉拒纪行舟，但又忍不住互帮互助的夜晚。
第二天是自由练习日，训练不是强制。
因此昨晚虽然婉拒，但想到今日不用到泳池上工，路清泽自己心里挨挨蹭蹭也起了念头，就这么半推半就，快快乐乐了一个循环。
早上纪行舟做好早饭留在餐厅，安安静静出门工作，留路清泽在床上睡懒觉。
然而，迎接路清泽的，不是自然醒，而是王浩宇的夺命连环call。
手机在楼下响个不停，想静音都没得静音。
十分钟后，路清泽被迫睁开眼睛。
揉着眼睛下楼，接听了王浩宇执着了十分钟的电话。
“喂——做什么？”
听筒里王浩宇的声音风风火火。
“出发了吗泽哥？”
路清泽扶着沙发扶手，慢吞吞在沙发上坐下，“出发什么？”
“微信发给你的定位，赶紧来练习游泳，就咱们四个，瓜子水果茶水饮料走起。”
路清泽拒绝的很干脆，“不去。”
“瓜子水果茶水饮料都吸引不了你？！”王浩宇惊了，“难不成你真要当倒数第一？！”
路清泽十分淡定。
“我当不了倒数第一，倒数第一绝对是陈一宁。”
听筒另一端，王浩宇看着泳池里浮浮沉沉的陈一宁，陷入了沉默。
无心再掰扯养生抬头蛙和浮沉蛙哪个更菜，王浩宇截断话题，直截了当开始加码。
“两个烤猪蹄，来不来？”
“……不去。”
“蜜汁的。”
路清泽的拒绝有点艰难，但想到一整天的泳池泡澡，还是拒绝。
“不去。”
“再加一盒烤翅，西城老王家的百年烤翅，排队才能买。”
“……”路清泽咽了咽口水。
对面没再出声。
路清泽又咽了咽口水。
终究抵不过食物的魅力，从沙发上缓慢起身，“等我一个小时。”
临出门前，路清泽连餐桌上的早餐也没放过，吃了个肚皮滚圆，才蹬上自己的拼兮兮小二轮，晃晃悠悠出了门。
好在王浩宇定的地点离栾和隐园不远，超五星酒店的健身房泳池，工作日的白天没什么人，倒是确实适合四人聚众锻炼。
到的时候泳池旁边大喇喇放着一辆摆满瓜子水果饮料的小推车，没看到传说中的烤翅。
火鸡男孩正大喇喇躺在躺椅上，晒着落地窗透进来的阳光，悠哉悠哉地晃着脚丫子。
骑了大半个小时的自行车，出门前滚圆的肚皮稍稍瘪了一点，路清泽从小推车上抄了一个苹果，一边啃一边走到了王浩宇的旁边。
“烤翅呢？”
王浩宇悠哉晃着脚丫子，“没买呢，这种烧烤摊，大白天的也不开门啊。”
竟然被骗了。
路清泽手里的苹果瞬间不甜了。
骑了大半个小时的自行车，敢情白骑了。
路清泽心情沉重地在隔壁躺椅上坐下，开始纠结是骑车回去中午烙饼，还是留下来蹭一顿午饭再走。
撒谎的火鸡男孩又张嘴了。
“泽哥，没骗你，晚上已经预定了西城老王烧烤家的位置，我请客，到时候你想吃随便点，踏踏实实下水练习去吧。”
听到这话，路清泽瞬间把烙饼的念头抛到脑后，换了衣服下水了。
下水归下水，鱼还是要摸的。
于是在王浩宇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中，路清泽用养生蛙在泳池里慢慢悠悠玩了一天。
而旁边的陈一宁在浮浮沉沉之后，游泳终于日渐流畅，倒数第一有了易主的趋势。
摸鱼一整天，晚上喜迎一顿西城老王家的烧烤。
过程中陈一宁八卦本质不改，把西城老王家的百年开店史扒了个七七八八。
而路清泽肚皮再度滚圆，拎着打包的烤翅，悠悠哉哉骑车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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