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命运岔口
土堆站在客厅的窗前，望着窗外陈宇和揣菡菡夫妇远去的背影，直至那模糊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街巷转角。
他缓缓收回目光，灵魂却似还羁留在刚才那场扰乱了梦境、叫他满心狐疑的残梦里。
梦里，世界仿若被一层灰暗滤镜笼罩，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似有若无地在鼻尖缭绕。
妻子面色惨白如纸，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瘦得脱了形的手无力地搭在床边，点滴管里的液体一滴滴落下，每一声都似重锤砸在他心上，敲出“生死未卜”四个沉甸甸的字。
在那令人窒息的压抑氛围中，妻子气若游丝，嘴唇艰难地翕动，吐出的话语却如平地惊雷——让他去找前女友，那是个和妻子心印相通、有着莫名羁绊的女子。这般荒诞离奇又揪心揪肺的情节，在醒来后拼凑时，依旧叫土堆眉头紧锁，满心都是不祥的预感，犹如乌云沉甸甸地压在心头，怎么也驱散不开。
正当土堆沉浸在这梦境余韵中无法自拔时，一阵沉稳有力的敲门声打破屋内死寂。
开门一瞧，是总经理谭德强，他身着笔挺西装，神色虽带着惯有的职场干练，却也难掩眼底一抹关切与忧虑。
谭德强此番前来，自是代表集团上下看望董事长的土堆，一进屋，目光在土堆略显憔悴的脸上停留片刻，便真诚开口：
“董事长，您放宽心，嫂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好起来的。
这集团的事儿您暂且别操心，我都担当着呢。”
土堆扯出一丝苦笑，把人让进屋里，两人相对而坐，一时无言，只有桌上那杯冒着热气的茶，氤氲出缕缕白气，似在填补着这份凝重寂静。
短暂沉默后，土堆率先打破僵局，声音带着几分疲惫与无奈：
“谭总啊，公司不能乱，如今我这状况，家里医院两头跑，集团总经理这关键位置，得有个靠谱的人顶上，咱们得好好合计合计第二管理梯队里谁能接这担子。”
谭德强微微颔首，表情凝重又专注，他深知这决定关乎集团未来走向，容不得半点马虎，双手不自觉在膝盖上摩挲，似在斟酌从何说起。
“董事长，咱第二管理梯队里，呼声最高的当属伦敦分公司经理杜国峰和集团事业部副总经理肖菊。
杜国峰，业务能力那是有目共睹，这几年开拓市场，像把利剑，硬是在竞争白热化的英国家政市场撕开条大口子，让咱们家政服务市场占有率翻了好几番，为人果敢坚毅，就是有时候性子急，团队里偶尔会有跟不上节奏、被他批得狗血淋头的抱怨声；
肖菊呢，心思细腻如发，擅长统筹协调，之前主导的几个省份的市场开发，涉及调查、可研报告的拟订、市场推广多条线，被她安排得井井有条，可在面对高压、需要迅速拍板做决断时，又容易瞻前顾后。”
谭德强条分缕析，言语间满是对麾下人才的熟稔，目光不时看向土堆，寻求意见。
土堆手指轻叩桌面，脑海中浮现杜国峰风风火火穿梭于英国伦敦各个街区，在谈判桌前据理力争、寸步不让的模样，又闪过肖菊在办公室里对着项目方案反复斟酌、和各部门负责人耐心沟通细节的画面，沉思良久才道：
“杜国峰冲劲足，是能在短期内给公司带来新业绩突破，可管理岗不能光看业务，还得凝聚团队，肖菊协调能力强，要是能在决策力上再打磨打磨，说不定更合适。
咱们集团如今正处在转型关键期，既要稳住现有盘子，还得开拓创新业务，得找个能平衡各方、稳扎稳打的人。”
谭德强顺着土堆思路接话：
“要不咱给肖菊配个性格互补、果敢有魄力的副手，像边虎，基层打拼上来，实战经验丰富，关键时刻能推她一把，也能帮着镇住场子。”
土堆眼中闪过一丝认可光芒，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已微凉，入口却似让思绪更清明：
“这主意不错，但也不能厚此薄彼，得给他们同等资源倾斜与晋升机会，设置阶段性考核，优胜劣汰，让能者居其位。”
话匣子一开，两人又探讨起后续人才培养计划，从内部培训体系升级，引入外部专家定制课程，到轮岗交流机制完善，力求全方位锻造一支精锐管理队伍。
谭德强掏出笔记本，刷刷记录要点，时不时抬头确认细节，神情专注投入。
正说着，谭德强手机突兀响起，他匆匆致歉接起，脸色微变，挂断电话后向土堆汇报：
“董事长，公司综合管理部那边出了点紧急状况，政府联查部门到公司了，我回去了解一下。”
土堆霍然起身，眼神瞬间锐利如鹰，一扫先前疲态，披上外套边往外走边道：
“走，去公司。”
他们两个人来到公司，接待了政府相关部门的检查人员，并且安排相对应的部门经理陪同政府机关人员的检查。
处理完公司事务，夜幕已深，土堆拖着沉重步伐迈向医院，走廊灯光惨白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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