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过载！”苏瑶扑向控制台时战术背心挂住了离心管支架，玻璃碎裂声混着她撕开密封袋的脆响，“给我三十秒！”
元清梨的钢笔尖在辐射警报声中折断，墨汁顺着桌面的裂纹渗向正在融化的解码器。
宋宁单手撑住剧烈晃动的折叠桌，另一只手攥住林羽的后领将人扯离冒着蓝焰的仪器。
年轻警员的手背被飞溅的纳米银溶液灼出蜂窝状伤痕，却仍死死盯着光谱仪吐出的蛋白质图谱——那些荧光标记的氨基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组为新的螺旋结构。
“是双链反式密码！”苏瑶突然将三枚冷冻芯片拍进操作槽，睫毛上凝着液氮的白霜，“林羽！左旋能量阀转七十五度！”她沾满葡萄糖粉末的指尖在触控屏划出带血痕的公式，“用伽马射线诱导朊病毒异构体......”
当林羽的护目镜撞上溅射仪的外壳时，众人听见了类似骨骼生长的细碎声响。
原本冒烟的笔记本突然渗出珍珠母光泽的胶质，在折叠桌上铺展成半透明的生物膜。
元清梨的辐射计量表发出尖锐的蜂鸣，她抓着宋宁的手腕按在生物膜表面：“当年钋容器泄露时，你的DNA链......”
宋宁的瞳孔猛地收缩。
战术手套下的胶质层突然浮现出荧光血管般的纹路，与他手背凸起的青脉完美重合。
苏瑶的解码器发出类似海豚音的嗡鸣，投影在厂房墙壁上的光谱图骤然展开成三维城市模型——某个闪烁着红光的废弃地铁站正在与宋宁记忆里的弹道轨迹重叠。
“是通风井！”林羽扯下冒烟的防护面罩，鼻尖挂着血珠指向投影，“三年前那个被混凝土封死的......”他的话被突然喷发的冷焰打断，生物膜在众人注视下坍缩成拇指大小的黑色晶体，表面浮动着类似警徽齿轮的暗纹。
宋宁的战术匕首挑开晶体外壳时，远处传来承重墙坍塌的闷响。
元清梨腕表的卫星定位突然锁定七个闪烁的红点，她的冷笑声混着钢梁震颤的余韵：“钋再生反应堆。”钢笔尖戳在三维投影某处，炸开的墨点正好覆盖住城市供水系统的中枢泵站。
三十七小时后。
地下水管的锈蚀表面凝结着冰霜，宋宁的战术靴碾碎满地玻璃安瓿。
戴着防毒面具的傀儡尸体横七竖八倒在控制台前，仪表盘上的辐射值正在急速回落。
苏瑶将解码器接进主控系统，泛着冷光的操作界面上突然跳出三年前就该销毁的钋元素交易记录。
“真是......毫无新意。”林羽踢开脚边的微型反应堆，看着那个瘫坐在铅板后的白大褂男人。
对方胸牌上“首席研究员”的金色字迹已经脱落大半，颤抖的手指间还捏着半管浑浊的镇静剂。
元清梨的高跟鞋踩过满地数据纸带，弯腰拾起个闪着幽光的金属盒。
当她将盒盖上的警徽残片与宋宁的战术背心贴合时，铅封层自动脱落，露出里面排列整齐的解毒剂。
“傀儡神经毒素中和剂。”她的指甲划过盒内刻着的警员编号，“果然是从三年前那批失踪的装备......”
欢呼声突然从头顶的检修口倾泻而下。
阳光混着纷扬的彩带飘进地下空间，林羽扒着铁梯朝上张望时，看见无数手机屏幕的闪光灯如同星河坠落。
苏瑶悄悄将解码器藏进战术背包，却摸到内侧口袋里林羽偷偷塞进的烧伤膏——铝管上还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市政广场的喷泉折射出七彩虹光，宋宁的警徽被人群挤得歪斜。
小女孩递来的向日葵蹭过他残留弹痕的下颌，花瓣上的露珠滚落进领口时，他忽然嗅到元清梨发梢掠过的雪松香。
林羽的欢呼卡在喉咙里，他看见苏瑶背过身擦拭镜片上氤氲的水雾，而李教授正将考古刷轻轻点在那枚黑色晶体表面。
“放射性残留......归零了？”老教授扶了扶滑落的眼镜，刷尖突然挑起半片极薄的金属箔。
宋宁转身时，恰好看见那片印着警局档案编码的箔纸在夕阳中化为灰烬，而广场巨屏上正在重播的新闻画面里，某个地下井盖的裂纹形状与笔记本生物膜上的纹路完美契合。
欢呼声浪中，元清梨整理宋宁歪斜的警徽时，指尖突然触到某种异常的温热。
她低头看见金属表面浮现出蛛网状的荧光纹路，那图案与黑色晶体上的暗纹如出一辙，却在下一秒消失得无影无踪。
喷泉的水珠溅落在警徽表面，将最后一丝余温吞没在喧嚣的喝彩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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