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光棒在厂房地面投下斑驳的冷光，泛黄的笔记本在临时搭建的折叠桌上摊开，纸张边缘蜷曲如干枯的蝶翼。
苏瑶将解码器三根探针轻轻刺入扉页，金属尖端瞬间被某种胶状物质包裹，在月光下折射出诡异的暗红色。
“活体加密……”她咬着战术手电筒的尾部，睫毛在面颊投下细密的阴影，“这根本不是普通蛋白质密码，是嵌合了朊病毒结构的生物芯片。”便携式离心机在颤抖的桌面上发出蜂鸣，离心管里悬浮的血样突然炸开细小的气泡。
宋宁的战术手套按在桌沿，骨节发白。
他能清晰看到苏瑶颈后渗出的冷汗正顺着脊柱滑进防弹背心，林羽每隔三十秒就要推一下滑落的护目镜，而元清梨的钢笔在记事本上戳出密密麻麻的凹痕——他们都盯着那台正在自动打印的机器，纸带像毒蛇吐信般不断吐出暗褐色纹路。
当第七次尝试失败时，解码器的液晶屏突然迸溅出蓝紫色电火花。
苏瑶猛地后仰，后脑撞在宋宁及时垫上的手掌里，鼻尖萦绕着战术手套特有的硝石味。
“是噬菌体防御机制。”她扯开发绳，黑发瀑布般垂落在颤抖的肩头，“每个错误指令都会让密码链变异……”
林羽突然踢翻脚边的空弹药箱，金属撞击声在穹顶下荡出层层回音。
他抓着自己后颈的碎发来回踱步，作战靴碾碎了满地凝结的血痂：“难道要等它变异出埃博拉病毒才甘心？你们闻不到吗？”他指着通风口飘进的夜雾，“那些傀儡残骸的焦糊味里混着氰化物的杏仁香！”
仿佛回应他的嘶吼，远处传来钢缆崩断的锐响。
元清梨腕表上的辐射值突然跳升到临界点，表盘幽蓝的背光映得她下颌线如同冰雕。
“宋宁。”她突然开口，钢笔尖悬在记事本某行字迹上方，“三年前爆炸案失踪的，除了这个笔记本还有三支钋 - 210注射器。”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
苏瑶的解码器发出垂死般的嗡鸣，纸带停止吐出的瞬间，在场所有人都看清了最新生成的图案——那是由血小板排列成的骷髅标志，与宋宁战术背心上的警徽轮廓完美重合。
“让我试试量子隧穿。”林羽突然按住剧烈起伏的胸膛，战术背心的尼龙搭扣被他扯得噼啪作响，“用痕检科的离子溅射仪，把碳14标记粒子轰进纸张纤维。”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但能量阈值可能会……焚毁整本笔记。”
元清梨的钢笔尖在纸面洇开墨渍。
她转头望向宋宁的侧脸，月光恰好掠过他睫毛下的阴翳，在那道三厘米长的旧伤疤上镀了层银边。
三十米高的生锈钢梁在他们头顶摇晃，投下的阴影如铡刀悬在众人颈后。
“需要五分钟预热粒子加速器。”苏瑶突然撕开一包葡萄糖冲剂倒进嘴里，被粉末呛得眼眶发红，“而且……”她摩挲着笔记本封皮上凸起的烫金编号，“如果这真是当年被熔毁的钋容器外壳改造的……”
宋宁的食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战术手套的虎口位置，那里藏着道子弹擦痕。
他忽然嗅到元清梨发丝间的雪松香，混合着厂房深处飘来的铁锈味，就像三年前结案报告在焚化炉里卷曲成灰时的气息。
当他的瞳孔倒映出女人眼底跳动的荧光时，战术腰带上的警徽突然开始发烫。
“林羽。”宋宁的声音让正在组装溅射仪的青年浑身一震，“还记得跨江大桥人质案吗？你拆错的那根蓝线。”
年轻警员的手指停在能量阀上，喉间发出声短促的气音。
他当然记得那个暴雨夜，自己颤抖的排爆钳距离起爆器只有0.3毫米时，是宋宁在八百米外通过狙击镜认出了伪造的电路涂装。
折叠桌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苏瑶将三根液氮冷却管插入溅射仪底座，显示屏上的能量曲线开始呈指数级攀升。
元清梨的钢笔尖悬在“钋容器再生反应”几个字上方，墨水滴落在宋宁的手背，晕染开酷似弹孔的形状。
当倒计时归零的蜂鸣撕裂空气时，众人看到林羽的防护面罩上突然亮起密密麻麻的荧光线条，如同某种远古符咒在量子场中苏醒。
他的声音透过变声器传来，带着金属震颤的余韵：“宋队，密码盘的青铜氧化层……和您手套上的弹道残留物……”
（铺垫结尾）
宋宁突然按住自己战术背心的左胸位置，那里藏着枚被烧灼变形的警号牌。
当林羽的指尖即将触碰到能量阀的瞬间，整个厂房的月光突然扭曲成螺旋状，笔记本封皮上的烫金编号开始渗出暗红色液体，而苏瑶的便携式光谱仪正在疯狂打印出新的蛋白质图谱——这次排列成的，是宋宁三年前中弹时被击碎的肩胛骨X光片。
金属探针突然迸发出刺目的电弧，林羽的防护面罩上映出蛛网状的裂纹。
笔记本封皮骤然卷曲成焦黑的漩涡，暗红色液体在高温下蒸腾起带有铁锈味的血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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