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三道身影凭空出现，宁珏看着就要砸在自己身上的女孩已经伸出了手，镜璃却及时扔出一张卡牌，将人牵引到了自己这边，接住。
“镜璃？谢了。”没后背着地，连寒松了口气。
只是另外两道身影就没那么好运了，不过黑影反应也快为了护着身边的人，直接以身体为垫，砸在了地面。
“嘭”的一声，连寒立刻回神，跳下镜璃的怀抱，“旭尧，人还活着吗？”
“活着。”旭尧答。
连寒忙拉住镜璃，“救人，赶紧救人！他要是死了，小心我拆了你这里！”
已经很久没被威胁过的镜璃嘴角抽搐，动作也不慢，上去检查那人的情况。
注意到连寒衣服上的污渍和血迹，宁珏皱眉，“怎么回事？你去哪儿了？”
连寒：“旭尧，你刚刚有没有磕到碰到？做卡牌的人也是够了，定位传送卡的地点弄在半空也就算了，怎么还传送过来就变平躺了？”
“老师做的卡牌经常会有那么点恶趣味。”镜璃笑笑，“你已经给他初步治疗过了吧。他的情况还行，只是清醒还需要段时间。”
连寒皱眉，“能现在醒吗？我有事问他。”
“那恐怕有点难度。你很急？”镜璃挑眉。
“我室友失联了。他应该知道。”
“你没找到她啊？”镜璃侧头看了她一眼，“那你让我想想，应该能醒。”
镜璃稍稍沉思，拿出一张卡牌使用，有递给连寒，“这张卡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也就叫醒人这点用处了。”
“叫醒人？”连寒惊讶，在看手中的卡牌，上面的图案是闹钟形状。
[初级钟卡
属性：无
效果：在指定时间叫醒睡觉的人
能量状态：稳定
耐久度：30]
连寒：“……你闲着就用来研究这种东西了？”
“是用来叫老师起床的。你是不知道他赖床程度。”镜璃说完，挑眉，“醒了。”
离柯睁开眼，先是发现自己靠在陌生人怀里，然后看到了连寒，“为什么要救我？”
连寒：……她一夜没睡，就为了等他这句话？
“夜樱呢？”连寒问。
听到这个名字，宁珏皱了皱眉，有些耳熟？是离夜人？
只是连寒一问，青年的神色多了几分怨愤，“死了，马上就死了。现在你满意了！你家还有联邦都该满意了！”
连寒：“你把话说清楚，关我家什么事？”
倒是镜璃反应稍稍快些，“夜樱是离夜人？”
“是。我们都是。”离柯的脸上有愤怒也有痛苦。
早前说过，离夜人的身体相当脆弱，哪怕是A级，体质强度可能还不如普通人的E。
但他们能让联邦把他们护在手里，自然有其得天独厚的地方——离夜人是天生的杀手，他们的精神力能杀人于无形，在他们发难之前没有人能察觉，亦无仪器能检测出来。
所以离夜人也是联邦对付虫族的绝杀力量，这也是他们的可悲之处。虽被联邦护着，却也要一生为联邦奉献。
“她怎么了？军部要她一个未成年去做什么？”
镜璃看了一眼不愿开口的离柯，也是问：“每个离夜人都会与军队签订生死协议，军队可能会需要你们，也有幸运的可能永远都不需要。但这个协议应该是成年才会签订。”
离柯沉默一阵，到底记起小樱最喜欢她的伙伴，说话的声音干涩，“不一样，小樱不一样。她的父亲早年失踪，他的那份协议就落在了小樱身上。根据协议她在旅行使命前可以提出一个要求，所以她能来帝洛学习，但现在军部需要她去死，她也不能活。”
连寒的脸已经黑了，看向镜璃，“这样也行？”
“算是违规。但她早晚都会有这一天的，没有人会为了离夜人得罪军方。”
“是哪个军队？”
“不知道。小樱签过保密协议，她没有告诉我。不过我听他们叫那个人黎中校。”
连寒条件反射的看向宁珏，“是黎影漠？”
“原来你还知道我在啊。”宁珏神色无奈。
“这件事你知不知道？宁珏，不要骗我。”
“影漠要启用绝杀计划是请示过我。但人选方面是他负责的，最后也只是知会过我。如果确定那孩子是未成年，我会追究他的责任。”
“只是这样？”
“小寒，离夜人享有特权，也就需要履行义务。如果这次绝杀计划顺利，北境至少将减少两成的士兵损伤。”
看着宁珏平静又带着些无奈的神色，连寒突然觉得心冷，是啊。他是宁珏，是邢奚廷，但更是联邦上将，他的决策可以说牵动着联邦。只是平日的相处方式让她迷了眼，以为他们之间是平等的。
客厅突然陷入沉默，镜璃皱眉，“旭尧，麻烦你把客人送去客房休息吧。”
旭尧点头，“好。”
“连寒，我知道这或许难以接受，这也是联邦会隔离离夜人的原因，但是……”
“我想见见她，见最后一面。”连寒轻轻道。
根据规定，绝杀计划一旦开始准备，便不会允许执行者再与亲友联系动摇她的心智。
但他看着女孩的神色，还是妥协似的点开智脑，“我问问。但如果开始了，就算是军部那里也联系不上。”
“谢谢。”
宁珏与黎影漠沟通，很快就皱起了眉，最后带着歉意的看向连寒，“计划在凌晨正式开启，她现在应该已经在虫星上准备实行绝杀。”
连寒沉默，再一次拿出了夜樱的那张传讯卡，“在吗？能不能和我说说话？小夜樱，我不知道你会……”
连寒的话还没输入完，就见白色的卡牌变成了废卡的灰色。连寒：……
让传讯卡废掉除了时限到以外，还有一个可能——使用者死亡，卡牌内寄存的精神力自行消散。而夜樱的情况……
连寒垂在身侧的左手不自觉握紧，连指甲镶进肉里都没有什么感觉。女孩闭上眼，她的夜樱就这么走了啊。
如果不是她昨天的求救，她恐怕还不知道她的好姐妹，她的同伴就这么死去了。死得不为人知，尸骨无存。
就因为她是离夜人吗？联邦口口声声说着人人平等，可实际上阶级一直存在。
如果有选择，小夜樱又怎么会去做离夜人？
可是她现在——连寒只觉得心口闷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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