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林村长提到徭役，苏小满都不知道，这里竟然每三年就有一次服徭役的征令。
此征令涉及到每村每户。
林村长要去通知其他家，苏小满就只能问苏芒。
“大哥，什么是徭役？”
苏芒本不想让苏小满知道这个。
可林村长提了这个，他不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不情愿地说，“徭役通常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兵役，一种是力役。力役还好说，一般没有性命之忧。可兵役，一般去的地方条件恶劣不说，万一要上战场，随时都可能丧命。”
反正，苏芒觉得这两种没一个好的，都不过是上头剥削底下穷苦人的借口罢了。
“一家必须出一个，还是？”苏小满想问得仔细点。
她从原身的记忆中一点相关信息都没找到。
不知道原身到底是有多佛系。
没什么朋友不说，村里的八卦不知道，身边发生的重大事情也一点不往脑子里存。
服了。
“十七岁以下的男子无需服徭役，年满十七及以上的则要分情况。”
“家里没有十七岁以下男子的，十七岁及以上的男子中留一人在家，其他人必须去。有十七岁以下男子的，则全都必须去。”
“而家中只有一个男子，且满十七岁及以上的，可交钱免服徭役。”
“哦。”苏小满明白了，“就比如，若我们没分家，你就必须得去服徭役。可我们分家了，那你就能交点钱，不去。对吗？”
苏芒把脸撇向一边，没想到自己的心思会被妹妹直接戳破。
苏小满见他这样，就知道自己理解得没问题。
啧啧两声，“大哥，此时分家，甚好。”
苏芒一时听不出妹妹这话是讽刺还是认同。
“虽分了家，但你也知道我没要房子。找住处搬家还需要些时间。不过你放心，不超过七天我一定搬走。”
苏小满决定不要房子，是不想和乔氏住在一起，以免做什么都要被人指手画脚。
最主要的是，后面若要多挣钱，她不想让乔氏这种讨厌的人沾着光。
因此，她宁愿去村中找人租房子住。
而她不要钱，是知道乔氏的钱几乎都通过孙氏放进了赌坊，应该也拿不出来多少。
以乔氏的刻薄程度，让她给自己分钱，肯定又要赖赖唧唧，耽误不少时间。
苏小满一心求快，只要能和这几个人脱离关系。
钱她会赚，其他的嘛，慢慢置办就是。
“不急。虽然分了家，但大哥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想住几天就住几天。”
苏芒话说得漂亮，却禁不住细细琢磨。
他说“大哥这里”时，就已经分得很清楚了。
这点，苏小满十分清楚，所以并未将苏芒的话当真。
回到苏家
苏芒被乔氏拉着进了正屋，关起门来，俩人要说悄悄话。
苏小满则去了东屋。
她去找苏蛰。
小家伙一见苏小满进来先是一喜，又欲言又止起来。
周氏抢先说道，“小满，可不能分家啊。”
“你听娘的，娘不会害你的。”
呵，是吗？
那你在知道苏芒要把自己草草嫁出去的时候，为何不知会我？
你在知道男方家来提亲的时候，为何不告诉我？
难道你对我的好，就是这样？
算了吧，这样的好，我要不起。
苏小满从怀中掏出分家文书，展开在周氏眼前晃了晃。
“分家文书都签过了。村长给写的，他那儿也有一份。更改不得了。”
“你们……”
周氏半撑起身子，瞪大双眼，快速摇晃着头，不多时便瘫倒进床中。
“你也不用这样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
苏小满小心收好分家文书。
漫不经心地说，“村长说要服徭役。今日分了家，大哥就可以交点钱不去服徭役了。是好事。”语气平淡又冷漠。
“真的？”周氏双眸重新有了聚焦，又道，“哎。那就这样吧。”
不知是说给她自己听，还是说给苏小满听。
苏小满不再理会周氏。
接下来，她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苏小满摸着苏蛰的小手，“蛰儿，跟姐姐出去走走好不好？”
苏蛰没问去哪儿，只任由苏小满拉着他往外走。
外面，他沐浴着久违的阳光，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
再不是洒在窗户上的影子，也不是拘泥在四方框中混着复杂的潮湿。
苏蛰仰起头欢喜着，享受着。
“姐姐，外面真好。”
苏小满看了眼苏蛰，倏然觉得笼罩在身上的那张无形网消失了，浑身轻松。
是呀，真好。
苏小满拿上竹篓和砍刀，拉着苏蛰走出了苏家。
林山村大体被三条路划分成村东，村中，村西三排。
其中一条路在村东，苏家门前那条就是。
一条在村西，就是陆达安家门前的那条。
剩下的那条大致在村中间，从陈婆子家门前过，是三条路中最窄的一条，走的人也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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