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巧儿有些犹豫地说，"既然三王子有意与大胤联姻，这次的晴雨节可能就是在选取配偶。"
"湖上游玩，只是为了让三王子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女人。"
牧语涵扭头，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这我当然猜得出，用得着你说三道四吗？"
巧儿脸色苍白，只问："小姐，你是否去晴雨节的游船上呢？"
第一百章
"自然是要去的。"牧语涵不屑冷笑，"到时候找慕容姐姐带上我就足够了。"
随即她转移话题："不过，既然烈王殿下去，太子殿下必然也会参加，那时你要帮我好好装扮才是。"
"是，小姐。"
主仆二人商议过后，便返回听风轩里。
短短三日时光飞逝，昭夷的晴雨节转眼就到。薄雾中的湖面，细细的雨滴落下，晕开一圈圈涟漪。
将军府的马车停下后，不远处肃风驱马而来，一袭黑色长衫，整个人冰冷而威严。
"牧小姐，今日殿下有些急务，不能同行。"他的声音稍作停顿，"吩咐小姐务必小心，殿下随后便到。"
牧舞点头回应："好的。"
此刻，她隐约察觉自己对夜慕晚的认识实在太少…他在忙什么呢？
交代完毕，肃风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牧舞由李杏搀扶着，登上一艘画舫。舟上有不少富家公子身穿锦衣，在扇子的掩映下举止之间透出风采... ...
青衫如墨，衣袖飘扬，赫连雾俊美的轮廓含着淡笑，身披碧蓝长袍，领口的金色羽鹰刺绣张扬着傲骨无双。此刻他稳坐于一艘巨型画舫中，威而不露，却洞察八方。
牧翩若的凝视似乎被感知，他抬眸瞥向她，踏着笃定步伐，向她走近，语带轻赞：“牧姑娘果然不负幽皇之期待，今日美若画中仙子。”
牧翩若想到刺客，冷冷道：“三殿下最好分清尊卑，虽然圣上许可你留在京畿，但这绝不表示你可以无视礼仪。”
赫连雾放声大笑，毫不在乎，“大胤国礼繁重，是我疏忽了。不过，你对那位煞王如此挂念，难道煞王今天也来了？”
“无需殿下操心，煞王殿下权柄重大，国事繁忙，缺席也是正常。”牧翩若的目光淡然望着湖光水色。
赫连雾盯着她纯天然的美貌，眼神含笑：“本宫在昭夷可为所欲为，你若愿……”
“够了，三殿下。”牧翩若冷笑：“您未免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
画舫的檀香室中，牧语嫣迎合地说：“慕姐姐，除了杨姐姐外，您今天在这艘画舫上最引人注目了。”
慕容璃心花怒放，微笑着说：“你别这么夸张，今日是昭夷的雨晴节，美貌不足以打动人心，需得真诚以待才行。”
牧语嫣轻皱秀眉：“据说三殿下要在船上……挑选联姻的对象，我看慕姐姐你有机会呢。”
慕容璃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看着涂着朱砂的手指，轻声道：“我仅是一个户部侍郎之女，怎可能得到昭夷三殿下青睐？”
语气平淡，眼中却闪着一丝期许。
牧语嫣清楚得很，笑道：“慕姐姐谦虚了，这满船女子，数你最出色。”
慕容璃自豪地扬起眉梢，眼光移到窗户外，突然瞳孔骤缩。
画舫上的两人相谈甚欢，不正是牧翩若与赫连雾吗？
牧翩若轻笑，“三殿下如今在京都还有可用之人吗？”
赫连雾面色一变，怒气隐现。
他冷嗤，“你与煞王别得意得太早。”
赫连雾嘴角的弧度收敛，远处一抹明丽的红裳闪过。
他目光锐利，眉头微蹙，陷入沉思。
一抹身穿火红裙装的妙龄女子走上甲板，裙摆拖曳，黛眉如画，脸颊嫣红如花。
侍从靠近，在赫连雾耳边低语：“殿下，这位乃是定国公府的嫡女杨千千。”
赫连雾眼眸微眯，“查。”
牧翩若冷冷看了他一眼，没再接话。
她记得清清楚楚，那裙子正是那天在街头被小贩溅污的那一套，细腻裁剪，色彩艳丽。
不一会儿，杨千千成了各家千金追捧的焦点，羡慕嫉妒的目光齐刷刷投来。
牧翩若的视线也随之落在她身上，同样感觉，这裙子设计总让她感到莫名熟悉。
她敛眸，不想与赫连雾纠缠，转身步入房内。
正碰上穿着蓝裙的慕容璃走来，身后跟着牧语嫣。
“牧姑娘真是神通广大，都快要成为煞王妃了，还来这画舫抛头露面？”慕容璃满脸讥笑。
牧翩若冷冷扫了牧语嫣一眼，无需猜测就知道是她在背后挑拨。
她嘴角轻笑，“慕容姑娘久违了，你的口齿倒越来越伶俐。只是，当心被人利用还不知呢。”
慕容璃被她冷硬的眼神惊了一瞬，很快冷笑一声：“别管我怎样，倒是你……”
一阵男声悠悠传来：“慕容姑娘管得太宽了，牧姑娘的行为与他人无关。本宫看来，大胤竟有如此混淆身份的主儿？”
赫连雾高大的身影现身，竟是为了牧翩若说话。
慕容璃撞上他深邃的眼眸，心跳骤乱，片刻后，眼前全是他映出的牧翩若的身影。
一瞬的心动随之消逝。
“三殿下言之有理，是我失态了，竟忘了向未来的煞王妃行礼。”慕容璃隐晦地刺痛着牧翩若。
赫连雾面色瞬间阴沉下来。
牧翩若笑着说道：“不必麻烦，但慕容姑娘得擦亮眼睛，莫要被人欺骗。”
虽然她能感受到慕容璃对自己的深深敌意，想必多半是因赫连雾而起。
慕容璃双眼微眯，“谨遵牧姑娘教诲。”
“承蒙三殿下为我说话，那我就先走一步了。”牧翩若说着，径直走进室内。
梳妆完毕，张妈妈敲响了笙竹轩的门，“小姐，老爷让您去书斋。”
“好，马上过去。”
吃过简单的早饭，牧翩若穿过廊院，迈向书斋。
牧忠态坐在摇椅中闭目养神，看见她，睁开眼问：“昨晚府里似乎有盗贼光顾，你听到了什么吗？”
牧翩若心头一紧，摇头道：“父亲或许是多虑了，我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瞒不过我的。”牧忠态责备地看她一眼，“我到你笙竹轩时，恰巧看到一个脸上有疤的男人从外回来，看见我就跑了，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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