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脚男人走到床前，伸手捏住洛尘启的脸颊，像看牲口一样。
随后，便松开手，走了出去。
木门再次关上。
洛尘启连忙从床上跳下来，跑到窗户边，踮起脚尖透过玻璃窗看外边。
听到姚蓉在问：“阿四，怎么样？”
“还行吧，看起来很聪明，身体也没有什么缺陷，就这个数。”叫阿四的跛脚男人伸出了大拇指和食指，分开形成一个八字。
“8千？”丘武做出惊讶的样子。
他连连摇头，“阿四，太少了，我们可是冒了很大的风险。”
阿四翻了个白眼。
“你都知道冒了很大的风险，难道我不冒险吗？！你给我打电话，我都费了好大的劲才让上家接手的。”
“现在是年关，到处查得很紧，不砸在自己手中就已经算是很好了。”
姚蓉陪着笑，“阿四哥，我们都是老熟人了，眼看就到春节了，还是给个我们双方都能接受的好价钱。”
洛尘启听到外边的对话，他知道自己被那个阿姨卖了，忍不住又落泪。
默默地回到床上，双手抱着膝盖发呆。
外边还在讨价还价。
阿四想了想。
“这样吧，我们各自让一步，现在都不容易，我顶多出一个整数，已经不少了，前些年就几千元。”
丘武和姚蓉对视了一眼。
两人把小孩拐骗过来，也急于脱手，放在手中的时间越久，危险也越大，还容易砸在手中。
“好吧，我们都让一步，那就这个价吧。”丘武点头同意。
阿四从手机里把钱转给了丘武。
他偏了偏头，“你们把他弄到我车上。”
几人回到平房的前边，阿四发动了一辆皮卡车。
丘武找到胶带和一个黑头套，回到平房后边。
洛尘启见丘武再次出现。
不死心地哀求，“叔叔，我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还要去找杨叔叔。”
他看过不少电视，学着影视剧的那些人，跪在床上给丘武磕头。
可惜的是，丘武的心早被金钱蒙蔽。
他也不说什么，一把拉住洛尘启，压在他身下。
洛尘启吓坏了，一边大喊一边挣扎。
丘武可不管那么多，不由分说地用胶带捆住了他的两只手。
洛尘启双脚乱蹬，哇哇大哭。
丘武吓唬道：“别给老子哭了，你再哭就把你扔到后边的山林中去喂狼！”
他接着按住洛尘启的脚，同样用胶带缠住。
这一下，别说跑，连站起来都很困难。
洛尘启一个六岁不到的孩子，哪见过如此阵仗，声嘶力竭地哭着喊杨叔叔，喊爸爸妈妈。
“妈的，你还真够折腾人的，吵死人了！”丘武骂道。
他用胶带封住洛尘启的嘴巴，哭闹声才彻底消失。
随后用黑头套往头顶一套，洛尘启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他心中恐惧到极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会是如何。
丘武将洛尘启提起来往肩上一扛，来到平房前边，将洛尘启塞进皮卡车的后排座。
随后，三人道别，阿四将皮卡车开走了。
其实，姚蓉和丘武也不知道阿四的底细，连名字都叫不出来，不过是交易中认识的。
他们只管挣钱，不问结果。
拐卖人口这个勾当，在道上是一条灰色的产业链。
成年女孩拐骗过来，大多数卖到了偏远的山区，提供给那些老光棍生儿育女。
也有的落入红尘，受尽折磨。
小孩要分几种，襁褓中的那些小孩，往往是卖到别人家去当儿子。
但像洛尘启这种有记忆的半大孩子，那就惨了，大多数会成为挣钱的工具。
有的被训练成小偷，小孩偷东西不犯法，警方抓到也没有办法。
对于那些不听话的孩子，则故意弄瞎弄残，再带出去卖惨乞讨。
两人目送皮卡车走远。
丘武哈哈大笑，“还是你有办法，这简直是给我们发的过年红包。”
“走吧，我们到外边去吃火锅，庆祝一下。”姚蓉说。
“好。”丘武伸手拍了拍姚蓉的屁股。
“今天晚上就不回去吧，留在我这里，一会我们喝点酒。”
姚蓉心领神会，推了对方一下。
这女人三十几岁，相貌算是中等偏上，正是吃不饱的时候。
洛尘启蜷缩在后排座，身体随着皮卡车的惯性来回晃动。
想到有些传言，那些恶人会把小孩当小鸡一样杀了，最后吃小孩的肉。
他吓得瑟瑟发抖，无声的流着眼泪。
这时，他脑海里忽然响起爸爸洛三星的声音，“尘启，不要哭，任何时候都不要哭。”
接着，又恍惚听到妈妈在说：“要听话，爸爸妈妈都爱你...”
随后又是老杨叮嘱，“你现在是小大人，要活下去，将来替父母报仇...”
洛尘启强行压制着内心的恐慌，怀里的木盒子顶着他的小胸脯有些疼痛。
他在心中说：“爸爸、妈妈，尘启听话不哭了，一定要想办法活着，守住木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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