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还是她辜负了言络。
但也没办法，从始至终，许舒婳心里装着的只有顾明霁一个人，也容不下别人。
别说现在顾明霁失去记忆，哪怕他们真的再没有半点联系，一时半会的，许舒婳也忘不了他。
“小婳，你最近还好吗？”黑暗中，言络的声音微微有点沙哑，和往日不太一样。
许舒婳打起精神，淡淡一笑，“挺好的，你在那边情况怎么样？我可很久都没见到你了。”
过去的事儿就是过去，许舒婳就算在过意不去，她也没做过对不起言络的事儿，倒也不用那么小心翼翼。
一问到言络自己，他抬头看着天花板，眼神茫然又浑浊。
谁又能知道言络在这边过的是什么日子呢？
离开的那天，言络本以为许舒婳会去送送他，可直到他登上飞机也没能见到许舒婳。
这成了他一辈子的遗憾。
这一个多月以来，言络一直克制着自己不去思念许舒婳，那是他得不到的人，就算再怎么折腾也没用。
只可惜，感情这种事情实在不由人。
言络越是克制，那种念头就愈加旺盛，直到现在，他终于忍不住了。
“你……跟顾明霁的关系怎么样？”
言络这样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些，“我记得我走的时候道：“他就快从法国回来了，想必你们应该快要订婚了吧。”
言络的声音带着微微的苦涩，可他又怎能知道许舒婳心里比他苦千倍百倍！
“他是要订婚了。”许舒婳自嘲一笑，“只可惜，那个女人不是我。”
言络猛的一愣，“小婳，你的意思是……”
他很惊讶，却又带着激动，还有欢喜。
这么说许舒婳和顾明霁分手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有机会了？！
虽然言络这样想很不道德，但也没办法，毕竟他是真的很喜欢许舒婳。
再说了，让顾明霁跟许舒婳分手的也不是他，哪怕言络这时候钻漏子也怪不到他身上来。
“我走的这一个月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高兴归高兴，言络也知道分寸，况且他能感觉到许舒婳的心情很不好。
倒也没什么事儿，许舒婳心里疼的厉害，表面却满不在乎。
她不是个习惯给别人看伤口的人，更何况这事儿跟言络倒也没什么关系，不至于把自己的悲伤展露给他看。
“如果我说，顾明霁失忆了，你相信吗？”
“失忆？！”言络直接惊叫出声，难以置信。
许舒婳重重点头，“我知道这事听起来挺不可思议，但这是事实，顾明霁确实失忆了。”
多么造化弄人，这种只有在电视剧和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情节，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了，这让许舒婳有种做梦的感觉。
她多希望这是一场梦，哪天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现实，顾明霁就在自己跟前躺着，一切都和以前一样，没有半点区别。
但许舒婳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她的心早已经痛到极点，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最近发生的事情。
言络缓了好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小婳，他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分手的吗？他是不是不要你了？”
“倒也不用说的那么难听。”许舒婳嘴角不住上扬，心中苦涩难耐。
“他身边有了程樱，哪是我能挤进去的，你也知道，顾老爷子一向不太喜欢我，今时今地，连最后一个保护我的人也都离开了，我又怎会继续留在顾明霁身边。”
许舒婳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带了一点点哭腔。
话还没说完，她就赶紧停下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了下去。
都说人到深夜是最脆弱的时候，许舒婳现在才发现这话是真的。
她只是没想到事情发生的那么快，让她措不及防。
不过想想，也是顾明霁现在过得也还算不错。
没了许舒婳，他的世界依然没能停下。
倒是她，离开顾明霁之后整个世界轰然倒塌，再也无法重新堆砌起来。
那边的言络沉默了许久，无话可说。
他很心疼许舒婳，也想安慰几句，但这毕竟是许舒婳和顾明霁的事情，他身为一个局外者，不适合说太多，否则很容易被人觉得自己是在挖墙脚。
而且言络心里也很清楚，哪怕许舒婳和顾明霁已经结束了，但他们的感情太过深刻，一时半会儿的，许舒婳恐怕也忘不掉。
“会好起来的。”言络微微一笑，“小婳，你知道我喜欢你的事儿，但你并不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你想知道吗？”
许舒婳现在哪有心情听这些。
那边的言络也知道许舒婳的想法，他笑了笑，声音温柔许多。
“我喜欢你身上的韧性，不管发生什么事，你永远都很阳光，就好像在你面前没有过不去的坎一样，我也相信，这件事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大的磨难道：“你很容易就迈过去了，相信自己，好吗？”
“可我觉得，我做不到……”
许舒婳声音一颤，泪水瞬间决堤。
想要忘记一个深爱的人，哪有那么容易。
别说她了，哪怕是圣人也未必能做得到。
这么多天来，许舒婳一直放任自己的感情，她实在无法无法想象没有顾明霁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甚至不敢睡觉，因为会梦到顾明霁。
“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言络隔空给她打气，“我认识的许舒婳永远不服输，永远积极乐观，没有什么事情能把她打倒，你现在只是暂时迷失了方向道：“我知道你会爬起来的，你相信我，也相信自己，好不好？”
许舒婳捂着嘴，但支离破碎的哭声还是从那边穿了过来。
言络心里很不是滋味。
如果可以的话，他多想去到许舒婳跟前抱一抱她，哪怕不能为她做些什么，光是给个安慰，言络也都心满意足了。
可他这样做，确实有趁人之危的嫌疑。
想了想，言络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也许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见面了。”
许舒婳的泪水凝在脸上，“学长，你的意思是说你快要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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