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外面的粮食都被炒上了天，还有一些人发国难财，去外面倒卖粮食。
人心惶惶，而梁进咬牙在骂声下面喊大火把空心的麦子拔掉。
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这不仅仅应对于没有粮食之后去收粮食，还有可以把麦子扒掉，种一些短期的可以填饱肚子的粮食。
大伙白天上工都不用催，疯狂的把麦子拔掉，种上红薯，种上南瓜。
伍莎记账，因为今年棉花浇不成，麦子也浇不成，所以只能用粗粮，比如高粱，红薯，南瓜等等来抵。
梁进看着那算出来的数字是越愁越急，算出来交了粮食指标之后，每个人每户领到的粮食只够吃个两三个月，还是吃单一营养的粗粮。
只能盼着上面会不会发旧计量或者减减少粮食指标。
不仅是马岭庄公社几个县的公社联名上书，关于三倍体麦种欺诈事件。
但好歹是一线希望。
梁进现在喊大伙做事，虽然大家都做，因为这毕竟是救命的事情，但是对他的怨气已经积累到了一定的程度。
他颓废地除了上工哪里也不去，在家里面关着，还有人趁着梁进不在家，指着他的妻子和他的老母骂。
他现在哪里还有当时想超过姜立民的名望这种想法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悔不当初。
那些村民在早些时候对他笑脸相迎，问他队长，你吃饭了没有？现在却是群情激愤，他抱住脑袋揪住了自己的头发，却无力发泄。
还有一些村民跑到他家里面跪着求他想想办法。
“大队长，求求你救救我们吧！”
“当初是你说的三倍体小麦种会产翻一倍的粮食产量啊。现在哪里有翻一倍的粮食产量啊？连普通粮食的产量都没有，可怎么办呀？”
“我们家去收粮食没有钱，没法活了呀，我家里头还有老母亲，还有妻子，我还有三个儿子啊。”
可是他梁进能有什么办法呢？他梁进也吃不饱，他梁进也没有救命的粮食。
他们大队还是买到正常粮食的第一批后面的那些公社和大队抢粮食黑市的粮食都被抢疯了，正常的市面上也没有粮食供给了。
这些粮食，不算那些大家在市面上抢的收购的粮食。哎
过了半月上面才下了通知，一是关停三倍体小麦种的货通道，二是松花江下游的每个县有2个粮食指标是可以少交30%。
磐石县里头的两个指标一个一个是受灾十分严重，并且全中了小麦三倍体种子的八一公社，还有一个就是率先发现问题并提交了报告的马岭庄公社。
粮食指标看似下降了30%，其实今年无法交满细粮，用粗粮来抵的话，这下降的30%照样要用粗粮去填。
但下降了30%，好歹是30%。梁静松口气，他在家里挠破脑袋，求爷爷告奶奶，交建议书，交报告，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事情了。
他开会鼓励队员们的情绪，少交的这些粮食指标也能让大伙松一口气。
之前只能吃三四个月的粮食，现在也能吃六七个月了，虽然等到下个秋收，还有将近十三四个月整，但是每天少吃一点，人也是还能活的。
更别说有一半的人都去黑市上或者集市上收了粮食，日子艰苦一点过，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梁进虽然在某些时刻有一些情绪和冲动，但是在关键的时候他没有逃避责任。而且等大家冷静下来，也知道这事不能怪他。
今年指挥着大家把空心的麦苗拔掉之后，又种上红薯，南瓜，又带大家磨红薯粉。
挨了大伙儿的骂，梁静变得沉默寡言，他不再说很多话，而是带着大家做很多的事。
他原本以为今年换大队长一定会把他换下去，他也没有任何的不满的情绪，也没有任何不甘心的情绪，他认为他这一次做了错误的决定，所以应当把他换下去。
但其实并没有，今年的大队长大家伙居然还是投的他，人群里头骂他的声音还是十分尖锐，可是投他成为大队长的居然还有60%。
梁进眼眶红红涨涨的，但是男子汉大丈夫他一伸手，把面儿上的汗水儿抹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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