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明明一路上什么力都没有出的圣女，在跟我一起进入人类王城后却好像完成了一项伟业一般，很是长舒了一口气。
感受到我无言的视线，圣女有些尴尬，脑袋靠近我小声说道：“知道您要带我来王城，真的吓了我一跳！”
圣女的后怕并非杞人忧天，此行王城的进城审核之严格，可以说是（自我诞生）史无前例。出入王城不再只需要登记基本的身份信息和事由，而且需要贵族家族的介绍信作为身份担保。
平民基本没有进出王城的资格，而人类贵族们也不会随意开出“假条”。比起通过伪造介绍信浑水摸鱼，我倒是听闻过不少混在商队里浑水摸鱼的。
如今能通行的商队都是由王族筛选的，给予的通行证也不是下发到个人，而是一个固定人数的队伍所有。
原因也很好理解，自由贸易被遏制，大量需求都积压在官方商队上。皇家商队不够用，那就只能寻求外包。外包的商队人员流动性大，每换一个都要做身份认证，凭人类王国的效率估计够呛。为了减少商队和审核人员的麻烦，只能是以队伍为单位提供通行证。
虽然会被钻空子，但这些漏洞会造成的损失应该在人类的接受范围之内。毕竟一个商队最多不超过十人，而随行的护卫要么是王国军队，要么是冒险者协会认证的冒险者，出了问题也能及时控制。
说回家族介绍信，如我所预料到的，人类的雷切尼尼家族果然失控了。并非如今才东窗事发，在我被人王之女算计那时我就差不多猜到；而在我结束“潜伏”回到魔界后，听闻雷切尼尼家族只是被人王处以降爵惩罚，我基本上确定那帮家伙绝对是内鬼。
给这件事擦屁股的当然不会是我，雷切尼尼家主在我提点后那叫一个磕头如捣蒜：
“陛下圣明，错在我听信了那沽名钓誉之辈的说法，给您添了如此大的麻烦，我……我愿意接受一切惩罚！”
“谁。”我随口问了一下雷切尼尼家主口中那个可能是背锅侠的家伙。
“那个自称了解‘行情’的混血魔族***，我也是听说很多魔族都雇佣他作为顾问才找了他的。他之前可是打包票说，他给出的‘价码’一定能稳住那个人类。我甚至在他报出的待遇上上调了百分之三十的佣金，每年还会按照当年经营收入按比例给予红利。到头来，这人类和混血种都是XXX的东西！”
居然是员工分红吗，那最大的问题，就是人与魔的契约不受任何约束和保护。对于人类，被动的他们时刻都担心恶魔毁约，毕竟他们完全不能理解魔族的契约精神，就如同最初的我一样。
身为外来者的恶魔，除了利益就拿不出更多的好处；在人类社会，尤其是拥有了一定财富的人，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以及更好地敛财，权力可比金钱有吸引力多了。
所以，恶魔何必去学人类那一套呢，实在是舍本逐末啊。
“只有好处，你要如何控制得了‘人心’。”我开口道。
“哈啊……您说的是，我也不想给人类那些优待。还不都是那个混血种叭叭一顿胡诌，说什么，现在人类颁布的法律开始顾及人身权益，如果不能保证基本待遇无法收买人心，还可能被投诉引来王族监管。也是我眼高手低，觉得花点钱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疏忽了管理才给您造成困扰……”
雷切尼尼家主顶多算是被不了解的理论唬住，他不蠢，顶多是懒得在这种事情上花心思。深谙人类社会法则的我则一听就必不可能全信，说人类监管真能公正到一有投诉就处理，别说异世界了，就算是我生活过的高度社会化世界也做不到。
但我想说的不是这个，雷切尼尼家主还是没能理解我的意思：“就算所有信息为真，又有什么必要听。”
不愚蠢的雷切尼尼家主听到这句话也很快反应过来：“您的意思是，我们根本就不该照顾人类的情绪，而应该直接奴役？”
我不置可否：“恩威并施，对人类而言，一味的压制会滋生逆反，纯粹的好处又会让他们不识好歹。掌握好这个度，毕竟，在夹缝中的人类最老实。”
“原来如此……实在惭愧，我等的思虑远不及您的万分之一，您的提点让我醍醐灌顶！”不知道雷切尼尼家主是真懂还是假懂，总之他的彩虹屁已经吹起来了，“我斗胆恳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定会妥善处理这件事，给您一个交代！”
要我说，人类雷切尼尼家族可以直接废掉不要，重新练个小号得了。但可能是还顶着“雷切尼尼”的名字，如同见到跟自己同名的狗在吃屎，心里多少还是膈应的。
以上都是前日谈，说明这次进王城我自然不会借“雷切尼尼”的名义。魔王城全资的那几个伪人家族还没稳定，在这个节骨眼上使用，那是用一个报废一个，太奢侈。
所以我采取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隐身后藏在货车里。
听起来有些没技术含量，但实际操作下来，如果不是我，可能就没几个人或者魔族能做到。
首先，在干扰认知和光学迷彩双重魔法加持下，我和圣女顺利通过了净化魔法阵和人工检视；圣光“消杀”步骤中，圣女免疫圣力本身，而我凭借携带的强大魔力直接硬抗。
魔力检测仪器直接无视，最后的检查是被一队弓箭手扫射，从物理上排除车上可能存在活物的可能。连牲畜都是站着进门躺着出去，这一步没什么孔子可钻，能过没有技巧，都是身法。
要问怎么做到的，无他，玩东方玩的。
出这趟门我和圣女都易了容，我选取我前世还记得的几个熟人的面庞来捏。让他们的神韵再次鲜活地出现在这片土地上，说我是女娲再世也不过分。
王城的人不少，作为物资最充足的城区，城里的人没有意外是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离开，而城外的更是挤破脑袋也想进来。
人类王国的戒严还能持续多久，看着神情里都带着压抑之色的行人和商贩，我觉得比起魔族，还是人类自己更容易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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