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破了剑法，不是抵挡。
她心里陡沉，人生第一次感受到莫大的压力。
越败越压抑，越压抑越不甘。
于是惜灵衣一路出招，将《冰鸾》施展到第七式。
烛九手握桃树枝见招拆招，直指破绽。
简单的仿佛这是什么加减法。
众人左眼写着“震”，右眼写着“惊”。
连惜灵衣隐藏实力实则炼虚期都不是那么惊讶了。
烛九见她停止，也不动了，歪了下头看着她，意思很明显：还有吗？
惜灵衣菱形的唇紧抿，冷玉一样的脸已经涌上嫣红，胸膛起伏，不知是怒是急。
别说她了，事不关己的围观群众都感受到了赤裸裸的羞辱和惊愕。
是人？
是人干的事？
知道什么叫成名绝技？就这么轻飘飘地破了？
不敢想惜灵衣日后如何释怀。
日后不知道，反正惜灵衣现在就挫败至极，她感觉面前站着一座天堑，根本越不过去，甚至都没探出她的深浅。
她的道心在震荡。
不，还有第八式，尽管没使用过，尽管未必成功，但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她必须胜过柒柒，必须赢。
惜灵衣勉力使用了第八式，梦中人说过，后两式只有大乘期可以使用，否则力量不足以启动剑招，必会损耗过大，身受重伤。
她不管不顾。
烛九也看出端倪，但没有制止的意思。
第八招施展时，众人的眼前已经惨白一片，凭她们的修为，根本看不穿里面发生了什么。
寒坠九渊，冰封无极。
非大乘期不可直面。
擂台上再次平静下来时，两人都稳稳地站着。
众人咽了咽口水，“什么情况？”
“噗嗤——”
惜灵衣陡然喷出一口鲜血，手中灵剑黯淡脱手坠地，身体软软向后倒去。
逐渐涣散的瞳孔灰暗一片，疑似道心破碎。
自始至终，对方修为比她低，甚至没动过手，没移过步。
惜灵衣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她心中只有茫然。
“小师姐！”蓬莱仙岛弟子惊慌失措围了上去。
这边兵荒马乱，围观众人死寂一片。
刚才看的是对决还是科幻片？
大家脑中嗡嗡嗡还没反应过来，烛九顺手将桃枝插在后腰上，招呼绝崖弟子，“走吧。”
她没什么感觉，胜过九幽界的谁都像击败了一个小孩，并不值得骄傲。
唯一就是，剑技挺厉害的。
还有，她觉得惜灵衣需要一场失败。
……
后腰插桃花枝的女子在众星拱月中越走越远。
纵使其容颜远不及楚弋、风止意和闻人瑟绝，此刻所有人的视线却都聚集在她身上。
有人喃喃道：“绝崖七君……”
根本没有一个有水分，尤其最末那个，更是强的违背常理。
烛九动了动耳，忽然转身，面庞迎光，叉起腰道：“师兄们又打不过我！记住！以后都给我叫绝崖七姝！”
“哼！”
她转身走了。
后腰上的桃花瓣随着步伐飘扬落了一地，她好像没发现。
有人在后头捡，一片一片像拾起瑰玉珠宝珍藏。
“这有什么好捡的？”
“这可是从桃花仙子手上掉落的，不一样！我要珍藏起来！”
“桃花仙子？”
“当然！”
众人顿觉这称呼极好，跟着叫“桃花仙子”捡花瓣。
从桃花仙子身上扬扬洒下的花瓣，不知不觉孕育了数万年的芬芳。
……
此战自那时起名扬天下。
柒柒仿佛也确实踩着惜灵衣的名头走上了前所未有的地位。
她也成为同辈（同为真传则为一辈）最强的那个。
最会挑刺的杠精都哑口无言。
比如说楚某人。
他这几天都避开烛九，离得远远的。
风止意倒是跟烛九讨教过剑法。
闻人瑟绝寸步不离黏着烛九，比以前还腻歪。
烛九未料到一件事，她都从绝崖出来了，闻人瑟绝竟还没告密。
不知是何心路历程。
一路风平浪静到极点。
再一次途经占星圣地附近，烛九正跟风止意还有内门弟子讲解那日剑法。
白无常看着下面热热闹闹的人间，道：“啊，我想起来了，今天是占星圣地的祈愿节，人们会在这日祷告星辰，街上还有烟火表演，一夜不休！”
看她那兴奋样。
烛九：“想去？”
众弟子扭扭捏捏。
百合解释：“主要是祈愿节有多家店铺联名的满减活动，比平日里便宜一半。”
额，那确实值得一看。
“走吧。”烛九点头。
楚弋蹙起眉嘀咕：“便宜前和便宜后有什么区别？”
楚长老说风凉话：“小太子你忘了，当年你丰厚的家当全没了的时候也到处挑便宜货，对了，二十年前借我的灵石还没还。”
众人闻言齐齐看过来，意味深长。
楚弋：“……”
说话就说话，揭人黑历史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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