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司月芹出事已经过了一周，除了司家夫妇一夜白头之外，似乎没有引起什么更大的波澜。
寒冰时代，朝不保夕，所有人都又马不停蹄地投入自己的工作，为了自己，也为了人类的未来。
乔无虞倒是自那之后变得更为忙碌了，每天于水抽空想过来唠嗑两句时，要么找不到人，要么就是看见人在书桌前埋头疾笔奋书。他好像一夜之间褪去了所有的柔和气息，变得冷漠起来。
与零似乎相像起来。
“咚咚”书房的门被敲响，乔无虞停下手中的笔，捏了捏鼻根，“进来。”
来人是于水，那张倔强而难以驯服的脸上多了几分沉淀，透露着稳重和成熟，他风尘仆仆，大衣上还带着被雪湿润的痕迹。
“小虞，零在你这边吗？”
乔无虞抬眼，微抬下巴，向左边的沙发上示意了下。
银色的人影正捧着洁白封皮的书本，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没有一丝声响。不用说不存在的呼吸声，就连翻页的声响也没有。
那是以前被乔无虞一直翻看的书，现如今他已经看完了，就留给了零。
零低头看着，其实这本书依靠系统她一秒钟便能将所有的内容刻录，甚至能表演个倒背如流，因此除了刚开始的1秒，其它时间完全在挂机的零听见自己的名字后瞳孔亮了亮，就差很形象地竖起耳朵了。
自从拿回“火种1号”的幼苗之后，她的任务进度也莫名其妙地上涨到50%，顺利地就像上一个世界一样……
于水走到零的身边坐下，他先是笑了笑，看见零时他的心情一般都很不错，“你知道吗，我终于看出来你们之前说的那个红色的差别了。”
零侧了侧头，一副愿闻其详地样子，即使这只是一个她听人讲话时的不经意的动作。
于水的笑意更深，他立刻开口，用着也能让乔无虞听见的声音，“我刚刚路过了一下火种那边，发现他真的比之前红了不少。”说着，他又摸了摸鼻尖，像是很不好意思地补充，“虽然是因为我盯了整整10分钟。”
但乔无虞没有要笑的意思，他将手中的笔搁置，“你是说，你一个人的时候，‘火种1号’就变色了……？”
“是这样……没错？”于水愣愣，不知道为什么乔无虞的表情和声音忽然严肃起来。
零也默默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于水，左耳边的银色耳钉似乎被人保养的很好，光亮如新。随性散漫的气质也如影随形，没有不对的地方。
“上次是我们四个在场，它才产生变化，又或许是司月芹在场……可是之后她一个人时，又没有什么异常……”乔无虞蹙眉深思。
零也保持着盯着人的目光挂机思考，虽然对他们提到的“司月芹”一人感到熟悉，但是总感觉记忆被厚厚的一层白纱包裹，想不真切，只记得是交给自己“火种”这一任务道具的NPC。
她没有细想，转而研究起于水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但又在细细打量了一遍，直到把人盯得浑身不自在和满脸通红，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后，她移开了目光。
“或许是你和司月芹两人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乔无虞认为这个的可能性很大，“你最近有拿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于水思考了下，“没有吧……要说特别的东西，司姐之前确实给了我一本《编发指南》。”
“……”总不会是一本《编发指南》的问题。
不过两个人又提起司月芹时，心情不由得都沉了沉，那种熟悉的人离别的伤感他们一时半会儿挥之不去。
乔无虞毕竟是多活一世，他很快就从悲伤中抽离。手边堆积如山的任务清单和物资分配统计表，甚至还有一大叠的关于零的电费缴纳单，他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抬手阻止了零想要起身为自己按摩的动作。
“你带着零去看看吧，我这边还要忙一会，等我处理得差不多了来找你。”
于水点头，转头邀请零，“我们走吧？”
虽然是疑问句，但所有人都知道，只要乔无虞一出口，零就会百分百地执行。
零站起身，将手中的书本放在桌上，并没有合上，虽然已经看完了内容，但她还是要假装做个样子……
乔无虞望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去的背影，他的视线停留在零所放置的展开的书上，那一页，他也有些许的印象，是他父亲引用了一个故事来为热能供应机举例，隐约只记得那句，“……他摘取……的一枝，走到……”。他晃了晃沉重的头脑，没再继续想下去，开始埋头处理公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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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你看，它是不是很红，就是你说的那个——正红？”于水抱着比脸盆还大的花盆，中间的幼苗似火。
零点头，确实，这鲜艳的红色夺目，她的目光在于水和幼苗身上来回逡巡。
她的心头又浮上了熟悉的不安感，似乎不久之前那浓厚的不安感也曾笼罩她的心头。
于水伸出手戳了戳它的叶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原本嫩绿的叶片有些微微泛黄，“或许这是一个好的征兆呢，它这样多像一个小火苗啊。”
零忽然伸手握住于水的手，像是怕那“火”一般的幼苗将人的指尖灼伤。
手心传来温热触感时，她自己也微微愣住了。
【人设扮演度63……】系统的提示音传来，零似乎是感觉到疼痛一般立刻抽回了手指。
于水也愣住了，但他眼神微亮，嘴角蓦地勾起一个弧度，那笑容让他的容貌显得格外俊美而更显锋芒。
这是在没有乔无虞的命令下，零第一次主动做出的举动。
于水整个人的身子忽然绷紧，喉结处微微颤抖，这是不是也能证明，零其实也是会有自己的……思想？
零缩回了手之后再也没有动作，似乎刚刚握住人的举动只是两人共同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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