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高度不算很高，四周很潮湿，不过姜天虞和姚峤南这两个超过一米八的进去不用弯着腰，这样倒也没有耽误他们前进的速度。
只是原本中间那道细细的水流，随着他们越往里走便越来越大，姜天虞走在最前面探路，阿箐没有手电筒，而且因为双手依旧被束缚住，所以姚峤南便举着另一个手电筒走在她后面断后。
姜天虞手里拿的是强光手电筒，光芒照射出去就和白昼一样，一路上几乎整个洞穴里地东西都分毫毕现。
姚峤南心惊胆战地看着一旁大大小小甚至能到他腰部的蘑菇和滑腻的苔藓，还有时不时就冒出来的各种根本分不清种类的虫子。
这要是放在过去姚峤南大概会被惊得大叫起来，只是这时候他知道不是矫情的时候，于是只能强迫自己转过头不再望着这些东西，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阿箐聊天来缓解自己内心的害怕。
“林少敏你认识吗？她是不是也是你们合欢教的人？”
姚峤南随便找了个话头问着阿箐。
“她是李师叔的徒弟，我们虽然同在合欢教但并不属于同门。”
“一个门派还分这么多吗？”姚峤南似乎有些好奇，便接着问了起来，“不过我看她也没被种下人芝葵，是不是因为她也要去帮助其他种下的师兄弟？”
“不是。”阿箐的声音很快从前面传来，“李师叔一脉并不喜欢人芝葵，他们也都不会种下人芝葵的。”
“哦。”姚峤南应了一声，似乎对这个话题并不怎么感兴趣了，只是他脑子里又想起林少敏最后在他耳边说的话，既像是告诫，也像是嘱咐。
“你知道我们顺着这地下河一直走多久才能找到遗迹所在吗？”姚峤南换了话题，他感觉自己已经在这里走了很久了，但是似乎四周的环境没有什么变换，旁边的河水湍急，而身侧的蘑菇杂草和昆虫时不时就擦着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冰冷湿滑的触感让他总是感觉时不时的恶心。
“我不知道。”阿箐这次没有立刻回答，她过了两秒才给了姚峤南回应，“我们也只是知道遗迹在地下河附近，但是到底应该怎么找到，我们也没有确切的消息……”
前面姜天虞突然停了下来，阿箐一边低头走路一边说着话压根没有看到，便一头撞上了姜天虞的后背。
“哎呦！”
阿箐一声惊叫，前面由姜天虞打着的手电光线突然晃动了一下。
前面赫然是一道悬崖，不过一下子那个飞出去的手电筒便彻底没了光线，同时一道攻击突然从姚峤南身后飞来。
为了躲避攻击，姚峤南下意识放开了手中捆绑着阿箐的绳索，然后向着一边的河水里倒了去。
“小南！”
在听到落水声以后姜天虞迅速转身却并没有看到姚峤南的身影，他连忙朝着河水中大喊了一声，接着便要跳下河中去救人。
只是一旁明明还被捆着的阿箐此刻突然拉住姜天虞，“别跳下去！你没听到这里水流声变大了吗？你前面是悬崖，从这里落水那一定会跟着水流落入那道悬崖的！”
阿箐神色慌张，过了半晌才吐出几个字来，“凶多吉少。”
因为没有光线了，阿箐并不能看清姜天虞此刻的神情，只是她了解他，阿箐嘴边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来，表情丝毫不慌乱，但嘴里说的话却还是带着几分无措。
“这条路我们合欢教之前打听过，你跟着我走，我们下去到低处寻找姚峤南。”
“你手上的绳子怎么会被解开？”只是姜天虞的回答和阿箐刚刚说的话有些驴头不对马嘴。
阿箐此刻自己自顾自走到一边的悬崖边，听到姜天虞这么问，她神色便是一凝，接着便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着，“你们后来捆我的时候并没有附上阵法，所以我稍微挣脱便能解开了。”
听了这话，姜天虞沉默了很久，久到阿箐都有些心慌的时候，他才又缓缓开口，“走吧，你有什么办法可以下去吗？”
“有的！我小时候专门学过攀岩，你跟着我的指示走！”
阿箐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她一边挪动着自己的脚步慢慢从悬崖峭壁上爬下去，一边指挥着姜天虞在她后面行走时的落脚点。
很快，他们两个人便已经下了距上面有二三十米的距离，因为光线昏暗，阿箐和姜天虞都看不清他们到底还有多久才能到达地面。
这时候阿箐却突然开口，“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这疑惑问的很是奇怪，只是姜天虞并没有犹豫，很是利落地回答她，“对。”
“是因为我是合欢教的人吗？”
阿箐的声音里面带着一些哽咽，像是有无限的无奈一般。
姜天虞这次迟疑了一下，然后才又开口，“对。”
阿箐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了，她继续指挥着姜天虞向下。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是因为刚刚姜天虞给他的答案让阿箐有些心神恍惚，又因为她运气不好踩到了一块布满了苔藓的石块，阿箐甚至连惊叫都没有便直接落了下去。
姜天虞没听到阿箐指挥的声音反而听到了一道落水声，他这才知道阿箐出了事。
不过迟疑片刻，姜天虞突然也放手直直跳了下去。
他现在距离崖底的位置已经没有很高了，再加上那一大片水面的缓冲，姜天虞掉下来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停顿，直接便想向岸边游去。
“救……救我！”
只是一旁还在水中扑腾叫喊的阿箐却是让姜天虞的动作停了一下，他想了想还是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游去，不过片刻，一个娇软无力的女人便被他抱在了怀里。
“救我……”阿箐的声音在他怀中已经细如蚊蚋，只是大概因为固体传播声音要比空气传播所损耗的能量小，通过姜天虞的胸口肋骨传到他耳朵里的声音依旧清晰可闻。
“我会救你的。”姜天虞的回答声音也不大，只是让人听着却觉得很是安心，阿箐头一歪便直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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