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淑芬不忍拒绝儿子的一番好意，说了酒店的地址。
两人又聊了一阵就挂了电话。
她在房间里先洗了澡，收拾一番后，换上一套朴素点的衣服出门。
她很想去老房子看看，也很想去菜市场看看。
蔡淑芬下楼来到大厅，手机铃声响起。
电话接通，一个好听的女声响起。
“请问您是蔡淑芬女士吗？”
“我是蔡淑芬。”
“蔡女士您好，我是仁心基金冰城分部的蔡晓雅，总部交代您在冰城的出行由我负责，我是您的专职司机。”
“麻烦你了。”
“这是我的工作，请问您现在需要用车吗？我就在酒店的停车场。”
“我在酒店门口。”
“哦，我看见您了，您是穿着黑色羽绒服吗？”
蔡淑芬上车后，两人又客套一番，她说了个小区的地址，汽车驶出了酒店。
一月的冰城已经很冷了。
街道上的行人很少。他们穿着羽绒服，戴着帽子和手套，步履匆匆。
到了小区门口，蔡淑芬独自下车。
她戴上冰城人特有的防寒口罩，捂住口鼻和耳朵。
路面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积雪，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好熟悉、好亲切的声音。
小区院子里，有几个孩子在打雪仗，他们互相追逐笑闹着，给这里平添了几分快乐。
蔡淑芬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最后走进了熟悉的楼门。
站在一楼的门口，抚摸着防盗门，她眼眶里有泪光闪动。
她真想敲门进去看看，看看她和丈夫相守过的地方。
楼上传来下楼的脚步声，她急忙转身离开。
虽然戴着和口罩，不可能有人认出她，可她还是不想和这里的人照面。
关键是她不知道见面了又能和对方说什么。
菜市场里，她一个摊位一个摊位的走着，看着熟悉的摊位和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她的心里五味杂陈。
这是最后一次来这里了，也是最后一次见这些人。
卖鱼的老张还总是盯着女人的身体看，他猥琐的样子一点儿都没变。
卖卤肉的两口子还在拌嘴，这两人总有吵不完的架，前世一定是仇人。
卖菜的六婶还是趁顾客不注意，换了装菜的袋子。
自己原先的摊位现在是个中年妇女在卖菜，这人她好像见过。
以前好像是在早市卖西红柿的。
想起西红柿，蔡淑芬露出一个微笑。
好像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可一切又像是就发生在昨天。
出了菜市场，她又去了批发市场和早市。
转完后，她对蔡晓雅说：“麻烦你了，我想自己走走，你回去吧。”
蔡晓雅一脸的紧张，经理可是特别交代过，要像对待亲娘老子一样对待眼前的人。
这可是总部特派的特殊任务，完成好了有奖励，完成不好，经理的位置都不保。
经理是想亲自上阵的，可总部特别交代，最好是派一名女司机。
蔡晓雅忐忑的问：“是我开车不好吗？我可以换同事来。”
蔡淑芬笑着安慰，“你开车很好，只是你们都有工作要忙，不好占用你们太多时间。”
蔡晓雅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怯怯地说：“招待好你，就是我们最重要的工作。”
蔡淑芬拍拍她的手说：“意思尽到就行了。你放心，我会给你说好话的。”
蔡晓雅开车走了，接下来蔡淑芬要去看母亲，再去看看两个弟弟。
时间还早，她随意在城中闲逛，她要好好看看这座城市。
天气很冷，她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冰场。
男男女女不少人正在滑冰，小孩子的欢笑声不绝于耳。
这一刻她的心是温暖的。
她和田建国就是在冰场认识的。
她摔倒了，他划过来扶她。
他高大帅气，又温文尔雅。
虽然都戴着厚厚的手套，可她还是能感觉到对方手上的温度。
爱情来了，任谁也挡不住。
蔡淑芬是偷了家里的户口本和他登记结婚的。
“美女，滑冰吗？”
一个帅气的男子在蔡淑芬面前做了个华丽的转身，脚下的冰刀带起一抹冰屑，漂亮的白色弧度在阳光下一闪而逝。
蔡淑芬收回思绪，摇摇头。
男子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继续说：“你要不会，我可以教你。”
蔡淑芬抱歉着说：“我来找我老公，他不在，我也该回去了。”
男子脸上的失望一闪而逝，冲着蔡淑芬潇洒挥手。
“再见了，美女。”
说完原地卖弄着又转了一圈后，才快速划着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蔡淑芬笑笑，伸手将长发拢到耳后，她摘下口罩长长吸了口气缓缓呼出。
冰冷的空气里满满的都是回忆。
口罩的大部分位置已经结冰，她把冰碴儿揉掉，将口罩装进兜里转身离开。
对面走来几个年轻人，有说有笑的，很是开心的模样。
蔡淑芬和她们擦肩而过。
“咦！”
其中一个女孩轻咦一声，停下了脚步。
“刘莎莎，怎么了？”
一个女同伴不解的望着她，刘莎莎盯着蔡淑芬的背影发呆。
“这个人好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
一个男同伴出言调侃，“你什么时候对美女感兴趣了？”
“去你的。”刘莎莎美目一瞪，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睛里闪过一道亮光。
“你们先去玩，不用等我。”
说完后她就跑着追向蔡淑芬，她身后响起一串同伴们不满的抱怨。
刘莎莎跑到蔡淑芬前面，边走边用审视和好奇的目光打量她。
蔡淑芬看见一位美女睁着大眼睛看自己，她真想问，你瞅啥？
话到嘴边又换成了，“你有什么事吗？”
刘莎莎看着眼前气质优雅的女子，她完全不能把她和脑海中的人联系在一起。
见对方开口问话，她犹豫着问：“姐姐，你认识田三道吗？”
蔡淑芬见她提起自己的儿子，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漂亮的鹅蛋脸粉雕玉琢，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好像会说话。
蔡淑芬有一米六五的身高，眼前的人高她半个头。
她停下脚步，说：“田三道是我儿子。”
刘莎莎脸上露出惊喜，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姐姐，田三道是你儿子？那个臭小子现在在哪儿？他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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