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骏没有过多犹豫就接受了鹿祀的提议，也接受了这个曾作为“失败品”的名字。
令鹿祀感到惊奇的是，白骏和阿贝多这两位炼金术师——也是炼金造物，居然和赞迪克尤其合得来。
三人甚至有了不少共同话题。
鹿祀对此喜闻乐见，日常待在蒙德城里陪莎琳娜聊天，抽空在阿贝多的指导下帮白骏修复“内脏”，偶尔应付一下达达利亚切磋的请求……
这样的日子，倒是难得闲适。
——
只是孩子们最近好像各有各的心事。
“前几天我们一同在雪山上的那处秘境锻炼了一些时间，大家都有不少的心得和收获。”
艾文神色如常地站在鹿祀身边，认真汇报着他们这几天的动向。
“……法缇娜的收获最多。其次，阿尔仁也能熟练运用元素力了。”
少女手掌轻轻搭着手中书本的封脊，歪头侧耳，专心地听着对方的报告。
足够专心的她自然未曾错过少年人脸上闪过的欲言又止。
“嗯，最近做得不错。还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艾文又纠结了一会儿，方才咬牙抬头，将自己心中的想法道出：“兰丝洛姐姐。”
亲昵的称呼后，说出来的却是疏离到有些残忍的话语——
“如果有一天，我们当中有人背叛了你，亦或是走到了你的对立面……”
他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少女，语气如自己的眼神一般坚定：“不论那个人是谁，都请你不要留情。”
“我们——所有人，都欠你一条命。这么处置是应该的。”
对于艾文的请求，鹿祀没有急于给出承诺或答复。
她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面前之人，面对这个熟悉的眼神，开始陷入回忆。
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眼神呢？
……啊，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候的男孩，也是用着这样的眼神，诚实地将他和同伴的境况摆到鹿祀面前，乞求恩人付以额外的善心。
而现在，他将几年来的情感剥离，再一次剖出彼此间最初的联系，请求她收回多余的心软。
“……”
鹿祀轻轻把手中的书本放到桌上，缓慢起身。
艾文突然说起这件事，想必是发现了什么，或者是发生了什么……
那她就趁现在有空，把这个问题解决一下好了。
“艾文，你去召集大家，在翠黛峰洞天的捉夏峰集合。”
“——包括鬼隆他们。”
见到鹿祀难得如此严肃的神色，艾文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姐姐大人，我没有……”
他想要解释些什么，话到一半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幸好鹿祀十分善解人意地笑了笑，抬手示意他放宽心：“我知道，我只是想对你们说说我的想法。”
“去吧。”
于是艾文带着些微妙的心虚，叫人去了。
——
很快，居住在壶中洞天的人们都聚集到了一处。
鹿祀提前布设过场地，招呼来此的孩子们在桌边坐下，桌上摆满的点心照顾到了每个人的口味。
就在这种类似于聚餐的氛围中，少女在众人的注视下，微笑开口。
“按规定来说，每位执行官在将新兵收入麾下之前，都有一个训话的环节。”
“我和大家相遇时，还不是执行官，这件事情也就搁置了……”
鹿祀手掌轻压，示意众人不必起身。
“大家都是自己人，那种中规中矩的训话就不必补了。我只在这里说说我的想法。”
她动用仙力端起茶壶，在每个人的面前都倾了半杯茶。
“各位皆是因我而聚。不论先来后到，进了尘歌壶，就是一家人。”
“我奉行家人之间用情感相联系，但个人的志向不必完全统一。”
“——只要你们未来前进的方向对自己有益，且不会危害到这个家……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会托举各位一程。”
少女站起身，朝着同样跟随她站起来的众人欠身一礼。
语气也是真挚又恳切。
“我鹿祀从不强求旁人为我做事。”
“大家若能找到心仪的，更好的前程，我亦会为此感到高兴。”
“只希望诸位往后所行之事，不要伤到这个家……我并不想因为这件事清理门户。”
现场气氛陷入短暂的静默时，鹿祀稍稍抬眸，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所有在场者。
她能看出来，有几个人心里藏了事，但对自己的忠心并无变化。
不约而同地微微弯腰向鹿祀回礼后，在场的其他人方才回过神来。各自出声，嘈杂地向少女表达自己的忠诚与信赖。
……
尘歌壶那一场“茶话会”后，大抵是因为知晓了鹿祀的态度，壶中洞天的气氛比以往更和谐了几分。
——
“师父。”
赞迪克拿着一颗赤红色的球体，展示到少女面前：“我做到了。”
晶球入手温润，输出的元素力也温柔了几分。
但和少许下降的威力比起来，它所造成的反噬则是低了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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