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盯梢了三少夫人一天，对方连窝都没挪过，就一直这么躺着看书。
"牡丹姐姐还不回去复命？"水灵上前，这都戌时末了，牡丹还跟门神一样站在这。
牡丹笑笑，"夫人的命令是今天一整天，我不敢懈怠。"
"牡丹姐姐也一日未吃了，吃点东西垫补垫补吧。"水灵又劝了一句。
牡丹摇头，"不了，哪有主子未吃，当下人的却在吃东西，这不像样。"
水灵见牡丹油盐不进，不动声色翻了个白眼退下。
原本她还打算借着牡丹吃东西的由头，让三少夫人也吃点东西垫吧垫吧，谁知道牡丹不配合。
怎么就有这么一根筋的东西？
"我们主子都要歇下了，你……"山灵见水灵不成功，换她上前劝。
牡丹微微一笑，"夫人有令，今天一天都不许三少夫人进食，这时间还没过去呢。"
"你可真是……"山灵嘴角的笑容逐渐僵硬。
这样下去，少夫人一天什么都干不成。
殷桦夫妇无奈对视一眼，白宴清看着牡丹问了一句，"难不成我夫妇二人此刻歇下睡觉，你还要在一旁看着？"
牡丹面无表情，"还请三爷和三少夫人莫要为难奴婢，奴婢是奉夫人之命，特来监督。"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连睡觉都要监督。
殷桦是真的无语了，她没想过侯夫人的处事方法这般恶心，被罚不许吃东西，她还可以接受，这一天都在对方眼皮子底下，就连睡觉都要盯着。
她怕她睡觉都睡不踏实。
"牡丹，你看这房间里也没有吃的，你要不去外面等？"殷桦对着牡丹试探性商量一句。
牡丹环视一圈，确实没见到什么藏吃的地方，就是桌上有一水壶。
水灵上前一步，"这水，奴婢先拿出去，明日再拿进来。"
"我陪牡丹姐姐溜一圈，仔细看看这房间可有藏东西的地儿，免得牡丹姐姐不放心。"
殷桦支着额头，随意摆摆手，同意了这事儿。
这都叫什么事儿。
牡丹果真检查了一番房间，除了三爷身上没敢查，果然没见到什么吃的地方，这才不情不愿退下，但也跟个门神一样立在门口，不肯动窝。
殷桦面色不快地坐在床边，这嫁人之后比没嫁人之前还没有自由。
白宴清腆着笑脸凑上来，"娘子，你看这是什么。"
"嗯？"殷桦闻言望过去，只见白宴清神神秘秘地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还用手帕包着，"这是什么？"
"嘘"白宴清做了个轻声的动作，做贼般看了眼外头站着倒映在门上的牡丹影子一眼，指了指外头。
殷桦也不自觉降低音量，用气音问："这是什么呀？"
白宴清将上面的手帕打开，里头裹着一层油纸，再将这层油纸打开，里面放着糕点，"这是祥瑞楼的糕点，可难买的，我让人排了好久的队，快吃。"
殷桦看着白宴清掌心中的糕点，偷偷看了眼牡丹，咽了咽口水，视线艰难地从上头移开，"这，这不好吧。"
顶风作案，她怎么就那么心虚呢。
"这没什么不好的，今日的事你本就没有做错什么，这顶多就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白宴清捏起一块糕点，递到桦桦嘴边，"吃吧。"
都到这份上了，殷桦再拒绝多少有些不识好歹，更何况她也觉得肚子好饿，连口水都没喝过。
秀唇一张，将眼前指尖上的小糕点一口咬下，不小心还碰到指尖。
"好吃吗？"白宴清眼巴巴地看着蠕动的红唇，舔了舔自个儿的下嘴唇，眼神充满侵略性。
"好吃。"殷桦一连吃了五六块糕点，只觉得好噎，也有点吃不下了，"我不吃了。"
油纸中还有七八块糕点，屋子里头的水都被清空出去，白宴清真没办法，只能三两步走到门口，打开门，吩咐道："去，拿壶茶来，爷要喝水。"
"三爷。"牡丹见状，准备出言阻止。
"怎么？爷要喝水都不行？"白宴清瞪向牡丹，那模样好似对方说出个是来，他就要发怒。
"夫人有令，不……"牡丹又要拿这事说事。
却被白宴清打断，"夫人可有命令，爷不得喝水？"
"没。"牡丹语塞，"可……"
"那不就得了，再废话，爷就去跟母亲说你玩忽职守，你猜母亲会如何罚你。"
"是。"牡丹蠕动嘴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眼睁睁看着水灵送了一杯水进去。见这水也不是很多，她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自己没看到。
白宴清冷哼一声，啪得一声将房门关上，端起桌上的茶杯小心的捧到妻子面前，"来桦桦，喝口水润润。"
"你也不怕牡丹去母亲那告你的状。"
"她敢？"
殷桦笑笑没有说话，反而是就着白宴清端着的茶杯喝了个光，终于是将喉间的那股干意压了下去。
"等明日，为夫吩咐下面的人做些好吃的给你。"
殷桦叹一口气，"明日未必也有饭吃，就母亲这般行为，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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