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了：“为什么只有我被瓜砸？”
习星渊笑着捻起一个紫色的果子：“兴许是真人身量凶猛，她们可怜我弱不禁风。”
拍卖场那一幕过不去了是吧？
果子晶亮小巧，外壳圆润，带着一股香气。
习星渊饶有兴致的盯着那果子瞧，仲长煦捂着砸疼的额头凑过去看。
花果不是兽王长擅长的一类，所以他也看不出为什么习星渊对这果子这么感兴趣。
嘴巴长在身上，想不通就问出来：“这果子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习星渊将那果子在指尖转了一下，“只是这果子少见，我只在书籍里看到过，在千年前就已经灭绝了。”
仲长煦愣了一下，问道：“你是说……我们也许在千年以前的幻境？这塔存在了千年以上？”
习星渊将手中的紫玉果收进芥子袋里，抬头望着那昏暗的天，叹了一声：“紫玉果还有一个记载。相传它们生长在梧桐木下，是凤凰爱吃的东西。”
神兽的踪迹不见了多年，如今出现了一个梧桐神木。
“你的意思是，”仲长煦想到了塔外那只重明鸟，“这塔……有凤凰？”
习星渊摇头：“兴许是，但只有梧桐神木和紫玉果，不一定会有凤凰。”
他低头，这里灵气低微，小妖大都境界很低，之前被投放在战场上那群杀魔兽的人也都是没有灵根的凡人。
“这塔，兴许就是秘境说的缘。”
“缘？你是说，我们闯塔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这座塔？”仲长煦咂舌，“这杀孽深重的塔，谁敢拿着啊。”
不过习星渊的猜测也许是对的，一般闯关后都是有奖励的，要么是纯净的灵气，要么是天材地宝，但是闯了这么久，什么都没得到。
或许，只有闯完这座塔才会知道答案。
他突然问道：“第二层你遇到了什么？”
习星渊反问道：“那你遇到了什么？”
“我？”仲长煦摸着下巴，“我是和师弟们组的队，不过那妖只盯着我，给我编了一个幻境。”
“什么样的幻境？”
早就忘了是自己先问的仲长煦答着：“好像，是神魔大战？”他回忆着，“我也说不清，那个时候好多人在打架，我还没理清状况呢最后一刻有声音问我要不要为了拯救众生献祭自己。”
“那你如何答的？”习星渊遇到的是心魔关，按理来说一层关都是相似的，献祭自己拯救苍生好像和心魔境挨不上边。
“我啊……”
仲长煦那会正召唤出龙骨，空中和地面上都有不同的阵营在对打，他还没来得及看清都是哪些阵营，就有一个浑身黑气的人出现在他面前。
容貌藏在黑气里，声音也分不出男女，带着疑问问他会不会选择献祭自己。
为什么拯救苍生要献祭自己？
他明明有能力去救这些人。
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
那黑气沉默，问他：“要是你发现自己能力不够呢？”
“可是，苍生里也有我的一条命，我拿自己的命去救苍生，这不是难为我吗？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道德枷锁，修士只有献祭自己才能拯救世界？”仲长煦将手搭在习星渊肩上，对此纳闷的很，“你说那东西好好的怎么问我这么傻的问题？拯救苍生又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做到的。
“人人是苍生，人人自救不就能拯救苍生了吗？
“拯救世界的担子又不在我一个人身上，再说，不是还有你们在吗？”
习星渊抬扇敲在肩膀上的手，轻笑了一声：“你说的有理，你有什么能力比得过我们几个？献祭你自己就能拯救苍生真是好笑。天塌下来还有上一辈老头们顶着，再不济还有我们在。”
“所以啊！我就这么说了。”仲长煦收回被打疼的手，“谁知道那黑气沉默了，然后就把我踢出幻境了。你说这是什么事啊！”
“兴许是因为你修了仁道的问题吧。”习星渊答着。
“仁道又不是只有献祭自己的命。”仲长煦突然想到了什么，问，“说起来寻龙城后你们经历了什么？季朋那小子怎么还修了红尘道？红尘道可容易生心魔的很。”
习星渊摇了摇头，看到远处撑着一把重剑坐在房檐下的红衣男子，抬了抬下巴：“你自己去问他。”
季朋转修了红尘道，心魔那一关自然更喜欢找他。
无数熟悉的面孔倒在自己面前，那人一边举剑杀人，一边问他：“熟悉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如何？”
最后人全部被杀完，那人变成了季朋的模样，与季朋面贴面。
一把匕首抵在胸口，他问季朋：“是不是觉得自己没用？要不要我帮你？我可以让你救所有人，哪怕已经死了的人我也能替你救回来。”
匕首随着话刺进了季朋的心口，他突然想到云辞说的话。
人的生死自己并不能掌控，他人生死依旧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不需要。”匕首插进他的胸口，疼痛使他清醒，“若是当初你这么问，我也许会心动。但是现在，我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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