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影暗自偷笑。
他很欣慰，只用了半年功夫居然能把阿羽潜移默化到这个地步，看来阿羽心里也未必认可郗家的教育呢。
不愧是他随影正儿八经的发小！
要知道正式见面时的郗羽有多让他头疼，特别是超强的“事业心”等等等等，都是一堆郗家一整套让他牙疼的品质。
呵，郗家可千万沉住气，把阿羽放在S市多待几年。
到时候，他一定让郗家人见到一个崭新的阿羽。
至于符不符合郗家的需求？
那不重要。
让阿羽变回她自己，不再忘却那些美好的情感，才是他的期待。
不过改造归改造，体术万万不能落下。虽然他有自信能护住她，但她肯定希望自己不是个草包。
是时候该换套大点的房子了。
S市最合适的房子是哪套来着？之前听说被人给占了，少说也得想个法子占过来。
一瞬之间，随影心中已闪过万千思绪。
现在，最大的不定时炸弹还是——
和小曲出去嗨皮的郗夫人。
想到就去做。他当机立断拨电：“……喂，小曲？”
一月初的S市暖阳光照。
虽然没有传递出什么实质性的温度，却也为S市镀上一层温暖的滤镜。
华自霏看着报告面无表情，四周西装革履的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近几个月华家连遭打击。
多项本该势在必得的项目被对头韩家连连截胡，两处运行多年收集S市最顶层和最底层的站点被莫名其妙以莫须有却又无法反驳的名义查封，导致华家的消息直接少了大半，很多动作都落后其他企业。
更何况，疗养院的那位，不知从哪得知大小姐对李家的“不闻不问”，近来更是闹得华家不得安宁。
还有小少爷的病……原本就是大小姐的心病，现在更是连提都不能提及。
但要是不突破M洲的障碍进行下一步治疗，小少爷的病怕是……
唉，万事不遂啊。
屋漏偏逢连夜雨。
放在桌子正中央的电话突然毫无征兆地打破了一片几乎令人窒息的死寂，所有人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仆人恭敬地接起。
对面泉水涓涓，鸟鸣时时听闻，似乎对面是一个桃园世界。
与之相映的，是女人温柔若水的声音。
她语气温柔，似乎在和珍贵的花草细语，“阿霏，可是近来太忙了？应该不会。”她又重复呢喃了一遍。
华自霏听着她说的话眉头慢慢锁起。她坐直身子眼底光芒莫名。
“妈妈好久没见你了。你什么时候来看看妈妈？带着阿雪一起……”
还没等她说完她突然掠起了一阵凄厉的尖叫，似乎有人与她在争夺拉锯。
变故来的太突然，杂乱无章的凄声彻底打碎了治愈的假象，她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清晰。
还是入水的声线，却不复起初的温柔。
“华自霏！你这个白眼狼！他可是你舅舅！你们华家！当年是怎么起来的？！是一步步！一步步！踩着我李家人！啃着我李家人的人血馒头！上来的！你这个贱人！贱人！去死！都去死！华盛天死了！你也不该活着！你们都该死！还有华自雪！你们怎么还不去死！！！你们！和华盛天一样！都是肮脏的魔鬼，光不得光的怪物……”尖戾的谩骂戛然而止，取代是另一个人强压惊慌的恭敬。
“华总……十分抱歉，这段时间太太心情十分平和，今天她说想出来走走，我们就……”
“把电话给她。”华自霏抬眼看向楼上，楼上正对楼梯的房门禁闭。她安下心把电话接到手上，没什么耐心地打断。
“……你，你们会遭报应的……你们都是贱种，都不该存在……”
她像是被人压制住了，声音微弱。
“若我们是贱种，那也是因为您是个贱人呐。”
这是她第一次正面回应女人的诅咒，将女人的温柔语调学了个十成十，如同恶魔在耳边蛊惑的低语。
“生死存亡都有规律，想让我和雪去死？那就请母亲您——先去死吧。”
不等对方任何反应，她利落地挂断电话，挂机的“嘟”声在整个大厅扩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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