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我上学的时候被校园暴力过，行了吧？”我说，“到了高中以后就都结束了，再说，那些事早都过去了。”
莉兹瞥了一眼小季离开的方向：“真的都过去了吗？”
“当然了！”我辩解道，“我早都不在意那些事了！”
“你有被霸凌过，情况是什么样的啊？”崔克茜问道。
我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一眼。我们到底为什么要谈这个啊？“他们没有动过手，”我决定跟着节奏往下说，“主要是因为，在学校殴打同学的会被立即开除。他们一般就是言论攻击，再不就趁老师不注意把垃圾丢到我身上...我在学校不算脾气最坏的那种，所以他们只是偶尔想看我出丑。但有几次我实在忍不住了，和他们打了起来，被留校察看，不过，那几个家伙也没好果子吃。”
“你没有和你父母谈过吗？”莉兹问道，“或者跟老师说？”
“我当然说过！！”我愤愤地说，“但基本上每次他们都只会说，‘别理他们，很快他们就会觉得没意思了’，偶尔他们会警告那些家伙几句，但也顶不了多大用。”我的声音越来越大，“他们从来没受过什么实质性的处罚，就因为这样，很快，就像TM的放了一把火似的，学校里的人都在说，‘哦，那个克里斯可好欺负了，随便怎么整他，可有意思了’！没人在意我怎么想，毕竟语言侮辱很正常，只是小孩子闹着玩，尽管那些话对我来说比揍我一顿还来的痛！！”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变得有多大：崔克茜和莉兹向后倾着，紧张地瞪大了双眼；我的呼吸频繁而剧烈，心也砰砰直跳。
我深吸一口气：“对不起，我...哦老天...我可能还是有点在意。”
莉兹凑了过来，将一只手放在我的蹄子上：“说实话，你还有一点记仇的倾向...”
我点了点头。“现在我知道小季为什么这么生气了。”我站了起来，“我得和银甲谈谈，我们得解决这件破事儿，现在就得解决...免得小季被逼急了搞出大事。银甲造成的伤害已经够多了，我不能让我的不作为再给小季雪上加霜。”
莉兹点头道：“这样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或许你还可以带着小季一起去找他——这样会公平一点，对不？”
我向树林走去，回头看了一眼莉兹和崔克茜：“谢了。”
- - - - -
我走进农场，没有用伪装。再度见到我，小马们的反应还是多种多样，但比上一次已经好太多了——大概是有关我的消息已经传开了的缘故。有些新来的小马看见我，还显得很激动：他们大概还没有取回真正的记忆，但是看过小马的动画，还是邪茧女王的粉。不管怎么说，我还挺高兴的。有些小马向我微笑挥蹄，我也向他们微笑。
好吧，找到小季和银甲。我环顾农场四周，想要找到他们。就在这时，我注意到轻语和幻形正在帮新来的小马入驻。
*嘿，轻语？*
*什么事，母后？*
*你看到小季了吗？
*幻形说，几分钟前好像看见她在房子附近。*
*谢了。*
我走到建筑物前，看了看两旁，看见瑞瑞走过门前的小路。见到我走过来，她显得有些紧张——但这总比纯粹的敌意或者连滚带爬地逃跑来得好。“你好。”我自然地说。
“上午好...”她有些干涩地说。
我尴尬地蹭着前腿。“对不起，之前货车的事，还有...虫卵...”我自责地说，“我本来以为让你们知道了会把事情闹大...我也跟阿杰说过，我一时半会儿还不准备孵化他们，只是暂时把他们存在车里。”
瑞瑞缓缓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为之前的反应向你道歉，我可能有点...反应过度了。”
“银甲砸门的时候才是‘反应过度’呢，”我开玩笑道，“虽然我现在不想产那么多卵，但我也不想看他把他们都砸烂。”
“‘现在不想’？”瑞瑞问道，“所以，你...知道自己没有可能回到过去了？没有可能重新成为人类？”
我悲切地点点头：“我努力想要平衡自己的两个身份，但这才是现在的我。我们打败无序以后，这些问题将不可避免地找上门来。”
瑞瑞眯起了眼睛：“哪些事情？”
“我得重回正轨，”我耸耸肩，“这些虫卵将成为我们幻形灵族全新的未来。”
瑞瑞眨了眨眼，眼中流露出一丝惊恐：“...那我们呢？”
我犹豫了。我本想等打败无序之后再讨论这些问题：确实，现在把我的想法讲清楚，能让他们安心；但我不想让他们把注意力集中在无关紧要的事——比如我——身上，他们应该想办法对付无序。
但现在讲清楚也没有坏处，不是吗？我抬起头，看着瑞瑞的眼睛：“如果一定要找出所有这些磨难给我带来的好处，那就是，我亲眼目睹了自己的种族堕落之深。从前，我们为了食物，将无辜的灵魂囚禁在幻珀中，让他们在梦中无限次地同自己所爱之人相会。但作为人类的人生让我明白了这种行为的卑劣。我们会重新开始，我的人民会找到...会找到新的办法生存下去，我们会控制人口发展——从前，正是因为幻形灵的数量接近七位数，我才决定袭击坎特洛——以后，所有的幻形灵都将独立生存，他们会寻找真正的爱，同小马、人类或者其他物种一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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