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章纪洲也是挺可怜，明明恢复得七七八八的了。
可是在他的身上，有一种担心，叫钟医生觉得你还没好。
钟淮生不仅每天紧盯着，章纪洲的休息时间。
对他的饮食也盯得挺严的。
但是大荤油腻的东西，是绝不许他碰的。
每次，章纪洲都只能，吃点清蒸鱼、纯瘦肉和青菜等之类的菜。
而眼睁睁看着他们吃各种红烧的，干煸的，爆炒的，卤煮的，酱炖的……偷偷咽口水。
方燕知道这样对章纪洲非常折磨，便提议让他单独去旁边的小桌吃？
章纪洲，“不用，就跟你们一起吃。”
偏生他自己还非要找虐，不肯到一旁去吃。
可饶是如此，方燕也不敢答应他这事儿
“要不你年前去尚市，或者省城做个全身检查？这样他也能安心，钟医生放心了，你也能正常饮食。”
钟淮对章纪洲的伤势莫名其妙，快速恢复，表示耿耿于怀的心理，方燕也能理解。
因为能理解钟淮正的心理，自然也就能理解，他对章纪洲的一系列“看护”动作。
章纪洲不在意地说道，“在县城的医院做就行了。”
跑到尚市或省城？
这一来一回，又是三四天的时间没了。
章纪洲不想去。
“噗……”
方燕笑出声，“人民医院就只有一个查血液的仪器，和一个胎儿B超仪，别的就没有了，能查什么？”
那个胎儿B超仪，还是前不久，院长求爷爷告奶奶，从上级医院给弄来的，人家淘汰下来的六成新二手货。
章纪洲一脸自信，“我的身体，我最清楚。”
方燕：……
但凡有病的人，都喜欢说这句话。
“我的身体很好，就是他喜欢瞎操心，”章纪洲又说道，“再说，如果有啥毛病，血液也是能体现出来的。”
方燕：……
说得你的医术，好像在钟淮正之上一样。
要是有心脏病，脑子有个啥毛病等，血液还能给体现出来？
不过，方燕知道，就算这次不去做检查，等年后归队，章纪洲也得再去做个全身检查，上面才会批准回工作岗位，正常工作。
如此，方燕也就不催他了。
愉快的时间，总是短暂的。
两个多小时很快过去了，腕表上的时针，很快就要指向五了。
太阳的大半个身子，也已落到山的那边，还剩下小半边，挂在天边。
方燕和章纪洲把外套脱了，一个拿来装来包拐枣，一个拿来包油椎子，全部都由章纪洲攥着。
他的手很大，一只手就能攥住，腾出一只手来，牵着方燕，沐浴着阳光并肩而行。
今天是她和章纪洲的第一次约会，虽然项目单一，就只有一个压山头，不像后世那样，可以逛街看电影吃饭，但是方燕还是挺高兴的。
主要是，穿过来到现在，她一直在忙着挣钱，好像都没有如此放松过。
而且，章纪洲今天的表现，令她很满意，他们的三观，虽然正在慢慢磨合中，但是他的改变，让他们的第一次约会，非常愉快。
身上有阳光照着，即使迎面有风吹来，他们也不觉得冷，甚至隐约闻到草木的香味。
章纪洲“察言观色”的本事，那可不是盖的，他一直暗暗留意着方燕的表情，见她此时神情愉悦，眉眼间有着淡淡的笑意，他便知道，对于今天的约会，她是满意的。
向来雷厉风行的他，立刻暗暗在脑海里，把今天做过的事，说过的话，在脑海里加深了一遍印象。
等会儿回去，抽空再把它们记下来，以后每次和方燕约会，就可以复盘一下，再在这个基础上，进行改良。
他不知道该怎么约会，但是，他很擅长摸索，一次次实践，一次次复盘总结，总能摸索出方燕的喜好，做一个让她满意的丈夫。
他们也没有往狮吼岭深处走，回程自然也就不远，才十五分钟左右，远远地就能看到村子的房子了。
方燕忽然还是忍不住问章纪洲，“如果方燕燕还在，你在鬼关门溜哒一圈回来之后，是不是也会像今天这样，和她表白？”
和章纪洲没有感情，自然犯不着为此吃醋。
只是，晒着日光，吹着微风，再看着不远处的村落，陆续有炊烟升起。
此景虽然朴实，却美得像一副油画一样。
方燕那跳脱的思维，没来由的，突然就跳出一个“如果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你会先救谁？”，这个据说，是很多情侣在谈恋爱期间，会对男方进行死亡拷问。
可薛晚雪早逝，至于黄红梅……
如果她掉水里，方燕说不定还会偷偷踹她两脚，还救个毛线啊。
嗯，也就只能提了这么，一个类似的灵魂拷问，来检测一下，章纪洲的情商有多高了。
然而，章纪洲却不是从情商的角度，去回答这个问题。
而是智商的角度，和方燕了起来……
“这个问题，没有可答性。”
他先是直接给出个结果。
方燕冲他挑眉，“嗯？”
“如果没有你的到来，方燕燕会死。”
章纪洲细细说了起来，“在鬼关门的时候，我见到她了，这是她亲口说的。”
“她说，她的病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她自己都控制不住，总是想结束自己的生命。”
一心求死的人，终究会死的。
谁也留不住。
“如果没有你的到来，小鱼仔也不可能活下来。”
章纪洲很清楚，那一次，在急诊室，医生让他们见孩子最后一面，当时的小鱼仔是真的，命悬一线。
是方燕用她那个水，把孩子救回来的。
“如果没有你的到来，这一次，我可能就被留在下面了，而不是在鬼门关溜一圈，却又完尾完须地回来了。”
话刚落，意识到说快了，又改口道，“不对，如果没有你的到来，我们就不会有那几十斤肉干，也就挺不过这一次的困境，可能几个月前，我和我的战友们，都葬身在死亡谷，为国捐躯了。”
“如果没有你的到来，根本就不会有今天。”
章纪洲看着她，理智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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