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志书频繁看向办公室门口，他倒是要看看谁愿意接收像苏卿月这样不学无术又不认真的学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半小时后，门口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再看苏卿月还是昏昏欲睡不像话的样子，就连包柴泉都被感染，搬了把椅子过来坐着，他终于炸了，“到底有没有这个人，还要多久？！别是让我们在这里干等吧？”
闻言。
苏卿月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拿出手机，“嗯，还要多久……到门口了？我在高三教学楼、三楼办公室。”
挂了电话。
她挑眉示意——这不就来了。
袁志书眉心一跳，过了几分钟，就看到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邱德业，很明显是一路跑过来的。
怎么是他？！
邱德业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副场面，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神——苏同学？”
苏卿月坐直身体，“邱老师，我转学来一中，想进你们班。”
啊？
邱德业眨眨眼，神医还需要上学？
见识过苏卿月的医术后，本人在他心里已经封神，邱德业完全没有想过苏卿月是因为上学的问题才把他喊过来的，而且转学过来，居然是进他这个差生云集的班级？
不可思议。
“怎么，邱老师看起来不乐意啊？”袁志书误以为邱德业的沉默是想拒绝，“你们班的学生成绩都那样了，我以为再来一个不好好学习的学生，也不多？难道是怕影响奖金？”
他自以为是地猜测。
邱德业：“……”
他用可怜的眼神看着对方。
两人是同一年来一中的，年纪也相仿，但境况完全不同。
邱德业退出邱家家主的竞争，手上还握有邱氏的股份，每年的分红就有上亿了，经济上完全不用发愁，他来教书纯粹是爱好，所以平时也很佛系，哪怕被分到最差的班级，有没有奖金也无所谓。
袁志书却不一样。
人到中年，又是从农村出来的，父母没有稳定的工作，也没有保险，家里老婆刚生了二胎，没有工作，一家的生计都压在他身上。
所以他才从原来的公立学校来了一中，各方面都积极表现，不管别人怎么说，他只想拿到最高额的奖金。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说错什么了吗？”袁志书最不喜欢的就是邱德业的眼神，也不喜欢邱德业躺平的态度，就好像他没有任何的生活压力似的。
过分让人嫉妒了。
邱德业不理他，“包主任，新学期就让苏同学到我班上吧。”
一来，他确实不在乎苏卿月的成绩，不管考得怎么样，他的班级确实是整个高三年级垫底的水平，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二来，苏卿月开口，他就不会拒绝。
包柴泉看看邱德业，又看看袁志书，忍不住确认了一下，“你们确定吗……”
袁志书冷嘲热讽，“什么锅配什么盖，费劲进了一中，还想去最差的班级，也就这样了。”
说话越来越难听。
邱德业忍不住翻白眼，“是啊是啊，可比不过袁老师的双标对待，你就喜欢那几个成绩好的呗，不过就是拿几块奖金而已。”
两人不对付也有几年了。
他知道对方最在意什么，一中的最高额奖金，一年加起来至少能拿个几十万，到了他嘴里，就成了几块钱。
说他就算了。
居然含沙射影苏卿月。
果然，袁志书神受刺激，他见不得一中那些豪门富商的儿女，但得罪不起，只能酸几句，此时被却邱德业激怒，“怎么？我说错了吗？难道你们班成绩不是垫底？”
“呵。”
邱德业余光瞥见苏卿月探究的眼神，心里有些尴尬。
他倒是不在乎班上的成绩。
不过这会儿被摊开来给苏卿月听，那就有点心虚了。
苏卿月眨眨眼，“垫底？”
袁志书一副“你现在才知道”的表情，“想反悔？晚了，好话不中听，像你这样的学生我见多了，自以为家里面有点钱，以后什么样都有父母兜底，完全不知道父母为了你忙里忙外，还来学校各种找人情，不知道感恩，只知道挥霍家里、啃老，你怎么就不能和你的妹妹学学？”
……
妹妹？
邱德业心里暗道不好。
学校里的人只知道苏家把女儿接回来了，但更多的细节，那就不知道了，苏方雅可不算什么妹妹，苏家的关系也没有外人以为的那么和睦。
袁志书见苏卿月面色冷下来，以为自己戳中了她的痛处，说的就更起劲了，“苏方雅和你都是一家人，可人家学习认真努力，成绩也在全校可以排到前十，谁提起来不说她懂事？和你完全不一样，早知道你是这样的，苏先生来找我的时候，我就该回绝！不该看在苏方雅的面子上，想着让你先来测试！”
“是吗？”
苏卿月语气平静。
听不出她的真实情绪。
袁志书得寸进尺，“当然！”
他眼里不屑的情绪完全溢出来了。
苏卿月看着他的样子，上辈子也是这样，她虽然没有实验班，但袁志书总把她和苏方雅放在一起比较，甚至明里暗里的打压她，说她的存在就是浪费粮食，浪费金钱。
现在看来……
他这样的人，无论动机是什么，根本就不配当老师。
苏卿月掩盖住眼底翻涌的情绪，嘴角一勾，“听起来，袁老师好像对苏家很感兴趣，平日里联系的挺多啊，是对我们家的钱感兴趣吗？”
“你胡说什么？！”
袁志书惊怒不已，“你这是血口喷人！”
还没有说什么，就跳脚了。
这个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
苏卿月摇了摇头，“你怎么想的，也只有你心里才知道，我们又怎么会知道呢？不过……”
袁志书瞥见包柴泉，脸色逐渐难看。
他是一个很矛盾的人。
生活压力和经济上的捉襟见肘让他出现仇富的心理，但另一面，他还得通过给这些富人家的孩子补课做家教赚取高额的外快，同时也在这个过程中见识到了江城富豪家庭的奢侈生活。
于是导致心理更加不平衡。
“不过什么？”
“不过，我想和老师你打个赌。”
苏卿月话锋一转。
冷意藏在深处，谁也听不出她真正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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